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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明白了。」太監道。
「這幾日若是莊家從暗裡給莊婕妤送信,別管,叫他們把信送到她手上。」太后道。
「是。」太監應道。
太后忽地感到一陣暈眩,身形晃了晃,腦中有兩三息功夫一片空白。她胳膊支在鳳座扶手,手掌撐著頭,痛苦地輕哼了一聲。
「太后娘娘!」宮女驚慌上前。
太后抬手另一隻手,示意宮女們不要碰她。
太后年輕時吃過太多苦,身子一直也不算太好,加之前夜冒雨去看皇上,一時受了涼,今日越發有些撐不住。太后緩了好久,腦中恢復清明,隨即派人去請太醫來。
前日才叫皇上照顧好身子,今日就輪到自己了,太后想著她是不是可以把皇上對她說的那句話還給他?唯一的親骨肉,拼命為他奪了皇位,竟然對她說那樣的話,想到這太后難免又是一陣暈眩。
太醫趕來,一見太后臉色,便覺得不妙,再一號脈,臉色都變了幾分。
「哀家身子如何,直接說,意圖隱瞞,死罪。」太后道。
太醫忙道:「太后娘娘本就有舊疾,常年操勞加之染上風寒,只怕這次要引得沉疴復發。所謂病來如山倒,太后,您得靜養。」
靜養,皇上要靜養,她也要靜養,政務怎麼辦?這天下怎麼辦?不要了?太后冷哼一聲:「莫要說這些車軲轆話,醫術不高便去鑽研,該吃什麼藥便開,該施針便施針。」
太醫急了:「娘娘,吃藥或者施針強壓下去,也只是治標不治本,太后娘娘若是不靜養,一味操勞,積勞成疾最是治不好啊!」
「哀家知道了,這次先壓下去再說。」太后不耐煩地道,這太醫,叫他說實話,他也太實誠了些!
太醫無法,值得為太后開了加了劑量的藥,倒是沒施針,不道不得已,太醫還不想動針。
蕭承熠聽說太后宣了太醫,自然要去探望,又聽說是因為那晚探望自己而著涼,心中難免動容。
蕭承熠乘龍輦去懿和宮,面色深沉。除去那些他不願意想起的陳年舊事,如今他和太后之間的政見不合也好,母子矛盾也罷,都是因為曲家。曲家不除,他和太后之間就永無寧日。如今太后病了,他非但沒想著要從輕處罰曲家,反而決心儘快從重把曲家徹底剷除。
「太后,皇上來了。」宮女在太后窗前稟告,太后人半躺著,靠在軟枕上。枕邊還有本奏摺,聽說皇上來了,她把奏摺往枕下一推,藏了起來,人又往下倒了些。
蕭承熠進了太后寢殿,上前行禮,太后忙伸手制止他:「皇兒遠著點母后,莫要把病氣過給你。」
蕭承熠並沒有聽太后所言,走近了溫聲道:「母后去瞧兒臣的時候,可沒有遠遠的。」
太后聞言,心下倒是舒坦些,笑道:「皇兒今日瞧著氣色倒是好,果然還是得莊婕妤伺候。」
半個月前,太后派去青陽縣查莊書怡的人回來了,太后對莊書怡的身世、人品有了新的認識,知道她不是什麼狐媚子,倒是不怎麼在意蕭承熠一時偏寵她,只要暫時對皇上有用,比什麼都強。
「曲茹靜不是在她跟前學了挺久,不如叫她回來伺候母后。」蕭承熠道。
太后心下哼了一聲,這是怕她要莊婕妤到她這兒來侍疾呢!也就是她知道那莊婕妤不過是對了皇上的眼,他喜歡她,才抬舉她,哄著她,離不得。若真是那十分會伺候的,卻不捨得叫她伺候親娘,那她真要被活活氣死!
「也好。」曲茹靜平時不過來,太后正好也有些日沒見她,便順著蕭承熠的話應了。
蕭承熠在床前侍奉了太后湯藥,也算盡了兒子的孝心。太后心裡確實擔心將病氣過給皇上,便催促他離開了。
他剛出懿和宮,便見皇后和德妃一起來了。兩人上前給蕭承熠行禮,蕭承熠並未與她們多言,乘輦離開了。
凝萃宮裡,曲茹靜得了傳召,便來找莊書怡:「婕妤,太后病了,奴婢得回懿和宮侍疾。」
「太后娘娘病了?」莊書怡反問。
「是。」曲茹靜道。
「身子可要緊,需要我去麼?」莊書怡又問。
曲茹靜道:「懿和宮的太監就在外頭,沒有宣您去,就不必去。尤其這會兒天色不早,去多了人反而打擾太后娘娘休息。說是因為婕妤您最會伺候,奴婢跟著你學了一段日子,應當也會伺候才會叫奴婢去。」
雖然總是被誇會伺候,但莊書怡覺得自己實在沒做什麼了不得的,一時還有些擔憂:「可我好像沒教你什麼呀。」
曲茹靜笑道:「不,婕妤教了我很多。奴婢得走了,等太后大安,奴婢還會回來的。」
「快去吧。」莊書怡道。
看著曲茹靜的背影,莊書怡才意識到一件事,曲茹靜從什麼時候開始自稱奴婢了?她也不是宮女呀!
太后娘娘病了,皇上今日自然不會召嬪妃侍寢,莊書怡自行歇下,臨睡前照例把玩摩挲著那個牙雕同心球。
每次莊書怡邊摩挲的時候,心裡總是會念叨:同心球啊,同心,同心……
第32章
◎一頭扎進蕭承熠懷裡。◎
京城,長清侯府,正院正房,燭火昏黃。
「侯爺,你說那丫頭會幫咱們嗎?」侯夫人朱氏面色凝重,說話時眉頭皺著,雙眼幾乎擠到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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