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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書怡搖頭:「沒有,姐姐這是什麼詩?」
淑妃極有耐心地將整首詩背給莊書怡聽,莊書怡雖不能完全聽懂,卻也知道了個大概,整個人越發呆愣著,雙目失神,好似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可聽懂了?」淑妃問道。
莊書怡頷首:「懂了個大概。」
淑妃道:「懂個大概便夠了。尋常男子尚且如此,何況皇上?如今你得寵,對皇上情根深重,他日皇上若寵幸旁人,你該怎麼辦?徹夜哭泣嗎?心生怨恨嗎?」
莊書怡心裡一直逃避的正是這個問題,她問淑妃道:「姐姐……是怎麼做的?」
淑妃淺笑:「我呀,我從未得寵過,但這不妨礙我當淑妃娘娘。我還是從你身上學來的呢。」
莊書怡詫異地指了指自己:「我?我什麼都沒做呀。」
「那是你自己不知道,且如今又為情所困而已。姐姐問你,從前你做才人的時候,每日做什麼,過得可快活?」淑妃問道。
莊書怡回想一下道:「每日等著用膳,用月例銀子找膳房的人買麵粉,攢銀子買顏料、做麵塑,好像也挺快活。」
淑妃點頭:「你記住你那時的快樂便可以了,那時候,你沒受寵,你一樣快樂。記得你的所得,不妄求,不強求,如此便能得過了。」
淑妃的話一字一句地敲在莊書怡的心上,她想起自從自己受寵以來,尤其是真正侍寢過後的這幾日,心裡著實難以安寧,反而沒有以前那種輕鬆快樂之感。
莊書怡垂下頭,認真對淑妃道:「多謝姐姐教誨,從沒人與我說過這些。」
淑妃拍拍她的手背:「莫要想太多,慧慧,皇上喜歡你,也是喜歡你本來的樣子,所以,哪怕是為了他,你也不必失去本心。」
莊書怡回到凝萃宮後,整個人都還是懵懂的,淑妃今日與她說的話,比她們交好這麼久以來加起來都要多。
青竹見莊書怡從凌煙宮回來後便像失了魂,一言不發地坐在床邊,便問一次跟在莊書怡身邊伺候的春雪道:「婕妤這是怎麼了?」
春雪搖頭,低聲道:「不知道與淑妃娘娘說了什麼,我問了一路,一個字都沒說。不過,今日是有一事。」
「何事?」青竹忙問。
「婕妤和淑妃娘娘去偷看那位沈姑娘了,今日沈姑娘又進宮來,皇上派高公公用小輦從她出宮門的。」春雪道。
青竹瞪大了眼:「你也看見了?」
春雪點頭,遠遠地看著一眼坐在床邊的莊書怡,用更小的聲音道:「真正的絕代佳人,把淑妃娘娘都比下去了!婕妤看到她的時候就呆了。」
青竹聽春雪這麼一說,眼睛瞪得更大:「比淑妃娘娘還美?」
春雪直點頭:「婕妤看過那沈姑娘之後,臉色就不太好了。」
「但是,皇上肯定也不是光看美色的,不然怎麼淑妃娘娘不得寵?咱們婕妤樣貌也不差。」青竹道。
春雪搖頭:「你是沒看見沈姑娘本人,你若見了也會明白的。」
青竹和春雪一時也都為自家婕妤擔心起來,若是從前還好些,婕妤好像沒怎麼將皇上放在心上,如今可完全不一樣了。
坐在床邊的莊書怡,心裡一直想著淑妃今日與她說的話,她的袖子裡還藏著淑妃親自寫給她的《氓》。
莊書怡想來想去,最後落到一個「本心」和「本性」上,對淑妃所言也終於有了自己的見地。對自己,堅持「本性」,對皇上,守住「本心」。
莊書怡覺得淑妃對自己有大恩,自己應當感謝她,便起身去書房,準備給淑妃再做一套美人麵塑,以表謝意。
春雪和青竹見婕妤自己好像想通了似的,臉上也不呆了,忙跟上去伺候。
春雪小心問道:「婕妤,您沒事吧?」
莊書怡笑笑:「我好著呢,今日多謝淑妃娘娘解惑,我要做些小玩意送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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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承熠到凝萃宮的時候,並不算太晚。如今晝長夜短,戌時天才會全黑。
「已經歇下了?」蕭承熠高安所言,有些詫異,這會兒還早呢。
「是,娘娘在書房做了整整一下午的麵塑,應該是累著了。」高安道。
蕭承熠來到莊書怡的寢宮,寢宮裡只留了一盞宮燈,靜悄悄的。他走到床邊,透過紗簾隱約看見莊書怡的身影。他不自覺地面露淺笑,掀開薄紗,只見她正背對著他睡著,兩手空空,枕邊也空空,他沒見到那個熟悉的同心球。
蕭承熠不由得心下一緊,慧慧該不會真的誤會自己,才把同心球收起來了?他退了兩步,放下薄紗,走出寢宮,招來宮女問話。
「你們婕妤的同心球呢?」蕭承熠問道。
春雪垂著頭,有些不敢說,婕妤今日睡前,突然叫她把那顆同心球給裝起來,入庫了。但皇上問話,她不敢不說,只好小聲道:「婕妤怕不小心打破,叫奴婢收起來,入庫了。」
這麼天不怕打破,偏偏今日突然怕打破了?蕭承熠微皺著眉,她定然是誤會自己了。但蕭承熠對莊書怡的誤會並不感覺生氣,反而覺得是自然流露的真心。若她毫不在意,他才要傷心。
蕭承熠迅速地沐浴過後,來到床上。今日莊書怡竟然沒醒,宮女也沒叫她?
「慧慧?」蕭承熠輕輕喚了一聲。
莊書怡並未醒,她動了動身子,許是覺得熱,將身上蓋著的綢緞給掀掉了,露出玲瓏有致的身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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