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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自打那事之後,我也沒送了。」莊書怡道,她心裡仍不十分確定,皇上到底是不是為著她才處置徐才人,他問過一次,皇上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淑妃看著莊書怡的臉色,便知道莊書怡怕是真的和皇上說了些什麼,只是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故意的。淑妃沒有繼續試探、追問,又將話題轉移到別處。
在淑妃這消磨了半日時光,莊書怡一無所獲地回凝萃宮。回宮後,她仍在思索自己到底應該給太后送什麼賀禮,想著想著,她又想到自己娘親,下個月便是她娘親的生辰了,也不知道他們在青陽好不好,有沒有想她……
蕭承熠到凝萃宮時,莊書怡正托著腮發呆,他走到她身邊了,她都沒發覺。
蕭承熠在莊書怡身邊站了好一會兒,見她一動不動,終於還是輕聲喊了聲:「慧慧?」
「嗯?」莊書怡回過神,見皇上站在自己身邊,忙想起身行禮,被蕭承熠按了回去。
「想什麼這麼入神?」蕭承熠問道。
「在想太后的生辰,該送什麼賀禮。」莊書怡垂下腦袋,有氣無力地道。
蕭承熠失笑:「就為這個?」
「這個不是大事嗎?」莊書怡道。
「自然也不是小事,但也沒必要發愁成這樣。」蕭承熠在莊書怡身側坐下,繼續道,「不失禮就行了,沒必要太過費心。慧慧你要知道,送什麼禮不重要,關鍵在與送禮的人。」
莊書怡呼吸一滯,驚恐地看向蕭承熠:「皇上的意思是,不管我送什麼給太后,她都不會喜歡?」
蕭承熠笑出聲來:「你要她喜歡做什麼?我喜歡還不夠嗎?」
莊書怡憨笑:「都送禮了,當然想要落個好呀,但是皇上都這麼說了,臣妾就不煩惱啦!捏一些福祿壽的面人行不行?」
「這就是非常好的了。」蕭承熠讚許道,又打趣莊書怡道,「人到底得學們手藝,慧慧這手藝就不錯。」
莊書怡笑彎了眼:「皇上覺得好就好。」
莊書怡定了要送太后的賀禮,第二日便開始埋頭做起來。一連做了七日,莊書怡終於趕在太后壽辰前,將賀禮做好了。
六月中旬,太后壽辰。
宮宴照例設在長春閣,皇室宗親,後宮妃嬪,一品誥命,來為太后賀壽的人擠滿常春閣。
再次來到長春閣,莊書怡想起上元節,她曾和皇上在這猜燈謎,皇上拔了她的簪子當彩頭。不知道皇上還有沒有留著它……
莊書怡朝坐在上首的皇上看去,看見他正在和太后說話,神色淡淡的,看不出高興還是不高興。莊書怡覺得人前的皇上與凝萃宮的皇上不太一樣。
皇后坐在太后的另一側,臉上也帶著笑,她側身聽太后與皇上說話,時不時點頭附和。
太后瞧著似乎比從前富態些,面色和善可親,與莊書怡記憶中那個太后也不太一樣。而她身後站著的是曲茹靜,一動不動像個木偶人。坐在妃嬪中間的莊書怡,對這樣的場面感到陌生。她手放在案幾下,摩挲著同心球,眼睛不再亂看。
莊書怡兩側坐著的都是她不熟悉的妃嬪,與她一樣都是婕妤的位份。雖說在一個宮裡,但莊書怡與她們似乎從來沒說過話,一想到她們也都是皇上的女人,莊書怡心裡有種奇怪的說不上來的感覺。
她感覺她兩側,不止她兩側,這正閣內許多人都在看她。這些目光各有意味,她沒有一個個去捕捉,只把頭略低些,視線只停留在自己面前,期盼著這場宮宴早些結束。
「那是恭親王?原先是幾皇子?」太后問道。
「是五皇子。」蕭承熠淡淡說道。
「你小時候被他欺負呢。」太后聲音不大,面容慈愛,「你還記得不,在你父皇跟前告狀,害你被罰了。」
「不記得了。」蕭承熠道,每次太后與他說話,說的多半都是他小時候的事,還都是五歲之前的,她似乎在不遺餘力地證明自己已經失憶了。
太后說的事,蕭承熠有些記得有些不記得,他有時候懷疑太后是在胡說八道,不然她怎麼記得住那麼多事情的?
儘管太后一直表現出失憶的樣子,對曲家也不太過問,蕭承熠心裡卻一絲都沒有放鬆警惕,一點都不信任她。她越是這樣,他就越發不信任。
「感覺白白丟了十幾年,如今哀家身子也好了,往後得多和宗親、后妃們來往,把丟失的十幾年給找回來,不然不是白活了?」太后說著,掃視著閣內的宗親,妃嬪們。
蕭承熠看了一眼太后,覺得她怕是又要有什麼動作,不過他也不能太過攔著太后與宗親、后妃來往。近來有不少人說他暗害太后,軟禁太后,大不孝之類。一旦被世人說不孝,不管是天子還是庶人,都是要遭唾棄的。
坐在太后另一側的曲茹馨心下一顫,太后如今失憶,她心裡反而更怕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麼,明明太后對她比從前慈愛得多。
「母后注意身子,適度就好。」蕭承熠不緊不慢地道。
太后看了蕭承熠一眼,嘆道:「其實哀家最遺憾的,是覺得自己錯過了你一年一年長大,錯過你當上皇上,迎娶皇后,這些人生大事,母后好像全都錯過了……」
「母后只是忘記了,並不是沒發生過。」蕭承熠道,「尤其兒臣娶的還是曲家的姑娘,您就該知道,您沒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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