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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地外的爭吵驟然停歇,方才詭辯的七星門聽到相同的話從對立方的口中說出,一時啞然。
紅光亮起,是季允將靈力注入偷襲者的玉佩。
玉佩與人綁定,即便注入的靈力不屬於佩戴者,也會默認是得到佩戴者的應允。
大多數時候,這是方便其他參賽者救助無法行動的同袍。
但偶爾,也會被用來強行淘汰對手。
戒面景象定格在偷襲者驚恐的表情上。
他被淘汰了。
場外寂靜良久,沒有人想到秦顧竟然會這樣鑽規則的漏洞,而關鍵在於,他似乎才是正義的一方。
更高的看台上,遷境司掌教凌尋推了推眼鏡:「好功喜斗,不惜威脅同袍性命,此人本就沒有資格成為未來的盟主。」
「不過,」他頓了頓,「少盟主能想出這種方法,倒是讓人刮目相看。…該重修規則了。」
玉佩在注入靈力的剎那便化作浮沫消散,偷襲者頹喪地跪倒在地,季允越過他返回秦顧身邊。
偷襲者猝然朝季允的背影大喊:「你的天賦如此之高,就甘願一輩子當秦顧的狗,被他呼來喝去麼?他自己不出手,他是在利用你,你看不出來?!」
季允腳步不停,翻腕拍出一道靈息,毫不留情地拍在偷襲者面門,將其拍暈在地。
又乖順地低下頭:「師兄。」
「…」秦顧緩緩收回目光,誇讚道,「做得好。」
同時有些遺憾:這孩子是真不爭不搶。
季允眨了眨眼,只有秦顧的誇獎能讓他臉上的冰霜融化一些,季允在心裡回復那聒噪的偷襲者。
能被師兄支使一輩子,那真是…
夢寐以求的事。
他們到底做不出把人丟在野外的事情,拖著昏迷的偷襲者來到距離最近的掌門化身所在,將偷襲者交給了淨塵方丈。
告別淨塵,季允問道:「師兄,接下來往哪裡走?」
秦顧打了個呵欠:「你來決定。」
原著中季允被重創,是在歸墟秘境接近尾聲時,原身與其他幾名參賽者正在爭搶一隻高階妖獸的所有權,卻突然遭到魔物的襲擊,精疲力盡的修士難以抵擋,好在季允及時趕到,扭轉了戰局。
然而魔物一旦被擊殺,季允的積分就會毫無疑問飛升至第一,原身為保住自己的地位,在約定共同出手時突然飛身撤開,導致季允被魔物反撲,重傷瀕死。
秦顧初次看完這段時無語了很久,原身罪有應得至此,讓他一個接盤的都找不出任何開脫之辭。
所以其實走哪裡無所謂,因為原著也沒有提到那魔物是從哪裡出現的。
他實際是偷懶,季允卻完全不是這麼理解。
季允的目光暗了暗,沒說什麼,心底卻有些焦慮。
師兄是不是聽了那七星門修士的話,生他氣了?他絕無自立門戶之心,只求師兄不要棄他而去。
…多嘴之徒,早知這樣,當時就該直接殺了他!
無盡的殺意從季允身上蔓延,被歸墟分解吞噬,勾引著陰暗處的妖物植被貪婪地舔舐著這份煞氣。
被吸引的不止它們。
一股極其突兀的魔息出現在周圍,秦顧停下腳步,警惕地摁住橫秋劍。
這魔息與那些妖獸完全不在一個層級,與巴蛇鱗帶給他的感覺極為相似。
是個魔物。
環顧四周,光禿禿的一片,唯有幾塊巨大岩石,似乎是從遠處的山崖下滾落的。
魔息已經很近,而季允不知為何還在發愣。
秦顧當機立斷,一把抓住季允的手,拽著他躥入一塊巨石後的陰影里。
再換地方已來不及,要想巨石擋住他們兩人的身形,除非…
秦顧忍住掐自己人中的衝動,顫抖著呼出一口氣:「腿分開。」
季允:「?!師…」
秦顧猛地捂住他的嘴,季允眨了眨眼,在秦顧嚴厲的目光中依言照做。
秦顧艱難地蹭進他雙腿之間,伏低身子遮掩顱發,鼻尖幾乎要蹭上季允身體,只感覺自己高大的形象有崩塌之勢。
但由遠及近的魔息很快讓他無暇他想。
咚、咚、咚!
地面隨之震動,碎石像電擊一般抖動不止,秦顧感到雙膝微微發麻。
他與季允對視一眼,將周身氣息壓到最低,幾近融入環境中。
魔物的腳步聲在巨石前停下,寒慄瞬間布滿脊背,秦顧做好了應戰的準備,一旦被發現,他就立刻拔劍,先發制敵。
魔物向他們靠近。
季允的手攀上秦顧脖頸,手臂克制地發力,秦顧的身體被迫往他胸前壓。
他們已經離得很近,這麼一摟,秦顧的臉頰直接貼上了季允的胸膛。
冰涼的臉龐與滾燙的胸膛接觸,兩人都感到一陣戰慄,季允有力的心跳在耳畔如鼓點,秦顧已然尷尬到不行,季允的手又繼續往下,竟撫著他的後背,又往懷裡攬了攬。
這下他們真是肌膚相貼了,他幾乎能感到季允的肌肉在布料下鼓動。
而對於季允來說,此情此景更是煎熬。
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自己在懷裡,一低頭就能看到略顯單薄的肩頸,獨屬於秦顧的清雅氣息湧入鼻腔,而青年那柔軟的腰肢,如今的他一隻手就能攬住。
可他偏偏什麼都不能做,而那魔物還不知死活地在附近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