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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俯瞰著秦顧飛快向巴蛇宮殿前進。
它還記得秦顧咽氣時那股強烈的求生意志,讓正在為任務苦惱的系統瞬間選擇了秦顧作為宿主。
系統分析過秦顧的性格,了解秦顧的前世,知道沒有人比秦顧更想活下去。
幻境中過於真實的自刎,本讓它擔憂秦顧會因此動搖,而白蟒的出現更讓系統捏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
可出乎意料的是,此刻那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中,卻是比以往還千百倍不止的堅定。
人心複雜,非數據能夠計算,系統卻發現自己正在感慨:
除了秦顧,還有誰能拯救這個書中世界?
…
靠近巴蛇宮殿的證明,就是幾息之間就要面對無數蛇類妖獸的侵襲。
它們太弱了,並不能對秦顧造成傷害,卻切實影響到了他前進的速度。
斷肢飛舞,他好像成為了一個殺戮機器,機械地揮劍、前進、揮劍,如此往復,直到——
蛇尾粗壯的魔物與形如鬼魅的魔修,各自出掌,一左一右與季允進行著內力的比拼。
戰圈呈三角分布,而季允立於金字塔尖,手臂繃直到極致,在身前支撐起一塊靈力屏障,勉強阻擋著巴蛇和晏白朮的進攻。
魔息不斷拍打著屏障,細密裂隙正從衝擊點一路攀緣直上,裂向四周。
多年的戰鬥經驗讓秦顧本能地察覺到了違和。
晏白朮與巴蛇,一個已至合體期多年,一個身為魔物巴蛇一族的首領,天生擁有合體期的力量。
他們是如何與化神期的季允打得有來有回,乃至僵持至今的?
甚至只要他們其中一方再施加幾分魔息,季允的抵抗就會全盤崩潰。
聯想到白蟒的話,秦顧渾身發冷。
他們在逼季允,抵抗不住,覺醒魔血!
一刻也不能猶豫,橫秋劍自下畫弧掃出,金紅靈息瞬間織成一張大網,為季允加固屏障。
緊接著,劍氣化作火焰流星,直向晏白朮襲去!
這一招用足了內力,楓葉卷集而來,似乎鐵了心要置晏白朮於死地,讓他不得不抽身抵擋。
然而鴉群卻撲了個空,晏白朮一怔,只見秦顧一腳踩上烏鴉身軀,竟借力躍起,以此避開地面戰圈,自上方加入戰局,輕巧落在季允身旁。
而後,左手化掌抵上季允脊背,靈力源源不絕灌入。
晏白朮陰惻地笑了笑:「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少盟主什麼時候學會這麼下三濫的手段了?」
虛晃一劍,破了他們三足鼎立之勢,也輕鬆化解了魔修一方的詭計。
闊別數年,依舊可恨至極!
秦顧也笑,如春風化雨,和煦燦爛:「不及二位萬分之一,竟聯手欺負後輩,當真無恥。」
這話從秦顧嘴裡說出來,就連季允也驚了,秦顧待人一向有禮,他從未在他嘴裡聽過如此露.骨的唾罵。
一想到秦顧如此生氣是為自己,暖意頃刻蔓延至丹田,本見枯竭的靈力像冰河解凍,屏障剎那間便被填補得完好無損。
在場諸人唯秦顧自己不知季允心意,眼見如此情狀,巴蛇與晏白朮對視一眼,眼中情緒複雜。
何止功虧一簣,秦顧一來,他們的努力竟直接回到了原點!
第六十一章
二對二,一方的境界遠勝另一方,想要打到平手,其實很不容易。
但秦顧與季允並肩多年,彼此間的默契程度,甚至已無需言語交流。
而魔修向來我行我素,魔物更是獨來獨往,各自為戰慣了,便誰也不肯讓誰。
一時間,雙方竟打得有來有回。
但也只是一時。
秦顧一劍斬斷黑鴉羽翼,突然捕捉到碧綠濁液向面部襲來,緊急下腰方堪堪躲過,蛇毒沾了一些在衣物上,頃刻灼燒洞穿,將皮膚燙出個窟窿。
在蛇毒進一步蔓延前,秦顧連點傷處附近穴位止住擴散趨勢,眼中情緒一閃而過。
與季允不同,秦顧領域受損無法久戰,晏白朮對這點再清楚不過,自然不會放過,每一次進攻都刁鑽地向秦顧而來。
而巴蛇似也反應過來,狂風驟雨的攻勢逐漸向秦顧傾斜。
抵擋至此時,秦顧已倍感吃力。
而比起他自己,秦顧更擔憂季允的狀態。
書中設定如此,一旦受傷過重,即便季允自身不願意,他體內的魔血也會自動觸發,守護主人的心脈。
不能再拖了!
——這也是晏白朮一方的想法。
巴蛇身上的符文突然大亮,地面以季允與秦顧之間為軸,轟然開裂,兩條大蟒自地下鑽出,將空間切割成兩個半圓,分明空無所依,卻似有無形結界分列兩側。
緊接著,周圍開始變得虛幻,好像即將破滅的泡沫。
季允心急如焚的呼喚戛然而止,秦顧冷眸看向晏白朮。
巴蛇在幻境中再起幻境,現在,他與晏白朮、季允與巴蛇,看不到彼此,也不知戰況何如。
秦顧咬了咬牙,恐怕他們也知道,自己與季允協力足以與他們分庭抗禮,這才費盡心思要將他們分開。
卑鄙!
但秦顧向來冷靜,不會因憤怒忘記思考。
略一思忖,他看著晏白朮的目光便多了幾分篤定:「你們好像很著急。」
晏白朮卻不急著動手,慢條斯理擦著手上的血痕:「少盟主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