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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白朮的動作一頓,司徒顏毫無血色的死人臉好像也翻湧起了怒意。
秦顧涼嗖嗖地繼續道:「還沒問你呢,你為什麼不笑了?」
晏白朮:…
他咬了咬牙,扯出一抹扭曲的獰笑:「待會兒有的是你笑不出來的時候,少盟主,我要把你帶到季允面前,讓他看著你被我侵.犯。」
此話一出,秦顧的桃花眼冷得快要結冰。
晏白朮道:「你猜,魔尊大人會不會氣得暴走…魔種又會不會趁虛而入?」
他沒有等秦顧的回答,自顧自將計劃說了個乾乾淨淨:「你是他的逆鱗,我猜答案應該是…會,對吧?」
是的,會。
季允只有在他面前才會有情緒的波瀾,所以想要觸怒季允,逼迫季允失控,只有以秦顧,作為誘餌。
晏白朮的指節用力向下一拉。
只聽「刺啦」一聲,領口陡然被鉤爪般的指甲扯開,扣子崩落在地,涼風迅速順著秦顧大敞的領口灌入。
哪怕是無垢仙尊庇佑的仙舟,在天地靈力衰微後,依舊如極地般寒冷。
潔白的胸膛暴.露出來,浮著一層慍怒的薄粉,像初夏剛綻放的桃花。
晏白朮的神色幽深幾許,目光再下移——
兩點櫻紅像雪地落梅,霸占了他的視野。
晏白朮迅速明白了,只有深入體膚骨髓的吮吻,才會播下這樣荒唐的種子。
秦顧順著他的目光低下頭,抬手艱難地摸了摸吻痕:「抱歉啊,晏白朮,我家小龍占有欲比較強,你多擔待。」
晏白朮的眉尾抽動兩下:「希望到了季允面前,你還能這樣伶牙俐齒…不過,放心好了,我會對你很溫柔的。」
這「溫柔」究竟有幾種意思,不在秦顧的考慮範圍內。
他微微一笑:「…那就多謝了。」
晏白朮一愣,他的手掌已貼上秦顧的胸口,只需再向下,就能將秦顧的衣物全部扯碎。
可秦顧的表現,太鎮靜,好像遊刃有餘…
裝的?還是真的?他還有什麼後招?
晏白朮思緒飛快,為了今日的交手,他等待了整整十年,這十年他幾乎將秦顧調查了個底朝天,以至於一閉上眼,夢裡也全是秦顧的影子。
晏白朮聰明地意識到了秦顧多年前非同常人的性格轉變,甚至一度猜到了,眼前的秦顧,是另一個靈魂。
就像他的靈魂能夠霸占屍體的軀殼,有另一個靈魂接管了「秦顧」這個身份,並不會讓晏白朮感到驚訝。
秦顧沒有後招了,晏白朮很篤定。
晏白朮將手掌貼上了秦顧的胸膛。
讓晏白朮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觸摸到那片皮膚的剎那,金紅瞬間亮起。
一股極強的力緊隨而來,竟將他直接撞飛了出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
晏白朮狼狽地踉蹌幾下,捂著心口從地上爬起。
占據合體期的軀殼本就不容易,何況司徒顏還沒死多久,殘魂就是不肯離開,還在體內徘徊不去。
晏白朮啐了一口,只覺得手掌一片潮濕。
低頭一看,竟是胸口被剜出一個大洞,傷口周圍的皮肉迅速腐爛,迫不及待地掉在地上。
晏白朮立刻連點幾次傷處,將魔息注入進去,形成封閉的隔膜。
否則這具身體,恐怕立馬就要腐爛殆盡了。
這是司徒顏的殘魂在反抗,寧肯屍骨無存,也不願意將身體借給他用。
——真是不知好歹,自詡正道的每一個人,都是那麼的不知好歹。
晏白朮無暇多顧,捂著胸口看向秦顧。
這一下能夠把他震飛的攻擊,除了鑽了他分神的空子,更多的,還是源自秦顧自身的靈力。
晏白朮的目光審視地落在秦顧臉上:
雖然秦顧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但他必定正在靈力的反噬,而痛苦萬分。
這種逞強式的反擊還能持續多久?
早在很多年前,晏白朮就眼睜睜看見過秦顧為了保護季允,強撐到領域碎裂、生不如死。
如今江成喧死得徹徹底底,無垢仙尊與淨塵纏鬥還來不及,而季允…
他步入了淨塵的陷阱,早已無力分神。
雖然不知道季允用了什麼方法重鑄了秦顧的靈魂,但他的領域一旦再度碎裂,就是真的神仙難救。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敢強行讓修為暴漲,以此攻擊自己?
晏白朮變得更加好奇了:「為了所謂天下蒼生,你連命也不要了?你明明已經死過一次,少盟主…究竟是什麼,讓你能夠連再死一次也不怕?」
秦顧深深喘了口氣。
——疼痛正在噬咬他的身體,吃完皮肉,又要爬入骨髓。
將晏白朮擊飛出去的那一下,確實是他勉強的結果。
他好不容易被剔鱗還魂術彌合的領域,正在發出警告,再這樣下去,難逃再次碎裂的結局。
可秦顧不能停下。
他一邊運氣調息,一邊拖延時間:「…在回答你之前,晏白朮,我也很好奇,你為什麼要做這些事?你究竟與誰為伍,又有什麼目的…」
晏白朮臉上的表情突然消失了。
秦顧不得不用了「消失」這個詞,因為晏白朮臉上的似乎變成了一張人皮,五官俱在,但也只有五官而已。
恐怖和陰森籠罩在晏白朮身上,他的靈魂,活像一具沒有溫度的、死去多時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