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頁
恰在此時,秦顧一把將酒杯拍在桌上:「喝!繼續喝!」
金槍被這一嗓子嚎得一個哆嗦,季允的目光讓他覺得自己真要血濺當場,連忙道:「季允兄弟,這…不然先把少盟主送回房中吧?」
季允總算移開了寒若冰雪的視線,一手摟著後背,一手從秦顧膝彎下穿過,將秦顧打橫抱了起來,聲音瞬間溫柔幾個度:「師兄,我們回去吧。」
秦顧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季允便一眼也沒有再看其他人,大步流星抱著秦顧走了出去,丟下一句:「我一個人送師兄回去,不勞諸位前輩屈尊。」
客客氣氣的,但金槍立刻攔下了安排好準備跟蹤的弟子。
季允的真實意思是:別想派人跟著,你們的水平瞞不過我,若是被我發現,後果自負。
夠狂,夠狠。
金槍目送二人遠去,不屑地摸了摸嘴唇:「哼,可惜了,只喝了一杯。」
這醇雪裡下了短暫降低修為的藥,雖然由於狂刀門沒有元嬰以上,因此對化神期的效果如何,暫且不知,但從以前的效果來推斷,秦顧的修為,至少會降低到元嬰期。
金槍獰笑起來:「都準備好了嗎?快把巴蛇…請上來吧!」
第三十九章
與此同時。
懷中醉意朦朧的人突然清醒了過來,一雙桃花眼清亮如泓泉,看不出一絲醉態。
季允一愣:「師兄。」
秦顧捏了捏他的脖頸,力道輕重克制,激起一片酥麻,季允會意,將秦顧小心放了下來。
剛一落地,秦顧便匆匆走到草叢旁,兩指併攏一點小腹。
靈力倒逼之下,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如熱流橫衝直撞,刺激著脆弱黏膜,秦顧彎腰乾嘔起來。
從季允的角度,只能看到秦顧扶著廊柱的手不斷收緊,素白皮膚下的青紫筋絡清晰可見。
季允手足無措,伸手輕輕撫著師兄顫抖的脊背。
把酒全部吐完,秦顧抬起手背擦了擦唇瓣,轉眸看向季允關切的眸子:「別擔心,我沒醉。」
他怎麼可能一杯就倒?
秦顧說這話時是笑著的,唇瓣紅到熟透了般,眼眸卻蒙著一層生理性的水汽,劇烈的乾嘔讓臉頰更蒼白極了。
季允的心臟猛烈抽動一下,秦顧對自己此刻半醉的狀態渾然不覺,更不知道他在季允眼中是多麼的…
如皎月聖潔,又如硃砂明媚。
在大腦徹底空白以前,季允強迫自己保持理智,伸手扶起秦顧。
隻言片語已足夠讓他聽出其中玄妙,季允
順勢道:「我在狂刀門後山的柴房裡,看見幾個鬼鬼祟祟的伙夫。人數恰好與遇襲村民相同。」
秦顧好奇:「如何鬼鬼祟祟?」
季允回道:「他們在數錢。」
秦顧:…
怎麼從狂刀門到同夥,看起來都不甚聰明的樣子。
他拍拍季允的肩膀:「辛苦了,我們…」
戛然而止。
身後有人在接近。
來不及做什麼,搭在肩上的手驀地摟上脖頸,灼熱的吐息噴灑過來,脊背像過電般發麻,季允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秦顧正枕著他的胸膛。
圓潤如杏的指尖鑽入掌心,一筆一划寫著什麼。
心跳失速,季允咬牙隱忍。
不過數秒之後,鐵斧——以雙斧為武器的大漢——匆匆跑了過來:「兩位,大事不…」
鐵斧一個趔趄,瞪著眼睛看向幾乎擁在一起的二人。
秦顧僅露在外的耳廓也泛著醉酒的嫣紅,鐵斧恍惚了一下,驟然驚醒。
原來兩位是這種關係?!世家就是不一樣。
季允正冰冷地注視著他,並像充滿占有欲的貓科動物,側身將秦顧擋了起來:「有事?」
收攏掌心,那裡還留存著些許麻癢,是秦顧寫下的字:
演下去。
不知情的鐵斧一陣無語,心想我剛才喊的大事不妙您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他只得盡職盡責地繼續喊:「大事不妙了,季允兄弟,那巴蛇…那巴蛇它突然夜襲我等,掌門已經率其他人前去禦敵,還望兩位出手相助啊!」
一邊說著,他的目光一邊悄悄挪向秦顧,想觀察一下醇雪酒效果如何,奈何季允肩寬腿長,竟把秦顧遮得嚴嚴實實。
不過平時一向是秦顧與他們交流,對方到現在還沒有發話,大概真是醉得不輕。
季允半晌沒有說話,審視著鐵斧,而後輕輕牽動唇角,「那還真是湊巧。」
鐵斧冷汗直流,誰讓金槍給他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將兩人帶到現場,連門中至寶——能夠短時間讓修為暴漲的無敵丹都服下了。
他只能硬著頭皮道:「不知少盟主…怎麼樣了?巴蛇來勢洶洶,沒有少盟主相助,我們恐怕不是對手。」
話音落下,秦顧從季允懷中探出頭,打了個誇張酒嗝,十分慵懶的模樣:「既然鐵斧前輩都這麼說了,那就走一趟吧,小允。」
說著他就要邁步,結果身形一歪,季允只得蹙著眉扶好他,看向鐵斧的目光更加冰冷。
鐵斧領著二人走到山門時,感覺自己已經被季允的視線凍成冰雕,一抬頭,又看見南君竹正在等候。
鐵斧一愣,南君竹根本不搭理他,直呼:「少盟主怎麼醉成這樣!」
一邊腳步輕快地靠近,與季允一人一邊架起了東倒西歪的秦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