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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顧帶著季允,腳步飛快地沖入雁回客棧!
幾乎就在下一瞬,身後驀地投射下一片黑暗!
門還沒關,而客棧一樓,進門處的右手邊,就是一排整齊的窗戶。
屋漏偏逢連夜雨,秦顧在心裡罵了一聲,手腕猛地發力,壓著季允胸膛一推——
他將季允摁倒在地,來不及思考這個動作有多親密,便將身體壓了下去。
兩人胸膛貼著胸膛,堪堪避開大開的門窗。
為了將體積縮得更小,秦顧只能儘量往季允胸口靠,手掌順勢緊緊攥住季允的衣袍。
大意了!
這裡的魔眼和外面的不同,並不只能存在於天空!
似乎是為了驗證他的猜想,一隻碩大的眼珠出現在窗外。
它不斷地轉動著,貪婪的目光在門窗外游弋。
秦顧與季允躲在魔眼的視覺死角,魔眼見沒有找到活物,仿佛心有不甘,大把魔息像雨絲拍打窗沿,發出噼啪聲響。
它果然難以入室!
可即便心裡清楚,魔眼逼近帶來的壓迫依舊讓秦顧大氣都不敢喘,就這麼一動不動地等待著魔眼自行離開。
急促的吐息噴灑在季允頸間,季允掀起眼帘,看向身上的秦顧。
顫抖的睫毛、微蹙的眉頭、還有…
耳後那一顆艷紅的小痣。
魔眼是眼球,魔眼聽覺,季允生出幾分惡劣的心思,突然問道:「師兄,她沒有等到她的愛人,是不是?」
秦顧一愣,因這不合時宜的一問,也因問題本身。
他曾在飲楓閣的地理人文書庫中閱覽過北徐的介紹,這一問的答案是——
是的。
民謠還有後半闕,唱的是男子戰死沙場,女子日夜痴痴望著月亮,最終也未能等到愛人歸來。
秦顧斟酌著,不知該怎麼回答。
躊躇之間,他看到了季允紫色的眸子,正專注地看著自己。
那雙美若寶石的眼中,似乎除了他秦顧,再容不下其他。
苦等愛人歸來,多像季允。
唯一的不同,是季允等到了他回來,用了無數辦法,不惜一切代價。
季允一定是知道答案的,這句話看似疑問,實際卻並非要他的回答。
秦顧讀懂了季允不純粹的目的,在心裡搖頭,神色卻認真:「她等的人,也一定很想回來。」
就像他雖然決意替死,卻到底無法舍下對季允的牽掛。
——濕熱的唇堵了上來。
秦顧瞪大眼睛,卻礙於魔眼正在外面巡查,而無法做出任何幅度過大的舉動,只能輕輕推了推季允的胸膛,用眼神表達了譴責。
可這微惱的一眼,在濕潤眼眸的襯托中,反而像狸奴的爪子,在季允心上撓了一下。
熱意自小腹一路攀升,苦等十年的機會,季允無論如何也不肯放過。
他短暫撤開親吻,聲音低啞:「我還得感謝魔眼…」
秦顧瞬間領悟了他的意思:「季洵卿,你敢…」
季允用實際行動回答了他究竟敢不敢。
他不僅敢,還在氣氛的慫恿下,敢得寸進尺。
許是篤信秦顧推不開他,季允手上的動作也變得不老實起來,手掌順著秦顧的背一點一點滑落到腰間。
爾後,輕輕壓下。
他們之間的距離又近幾分,秦顧幾乎能感覺到身下青年腰腹肌肉的輪廓。
就著這個極近、近到幾乎骨血相融的姿勢,季允的舌尖舔過秦顧唇瓣的每一寸,一點一點加深了這個趁人之危的親吻。
第一百零九章
不知過了多久,魔眼遺憾地從窗前消失,日光重新灑了進來。
魔眼的出現似乎只有一瞬,天空中的黑球也隨之消失。
但秦顧的重點早已不在這裡。
魔眼消失的剎那,他猛地從季允懷裡彈起,一雙桃花眼瞪得滾圓:「季允,季洵卿…!」
你這個乘人之危的小混蛋!
他以為自己氣勢很足,殊不知長久的親吻讓氧氣供應不足,這兩聲斥責,帶著極為明顯的氣喘。
季允的眼神又幽深幾分。
秦顧卻渾然無覺,只覺得心臟狂跳,血氣都往臉上涌:「那可是魔眼,你怎麼敢在這種時候親我?」
——師兄的重點是「不該在魔眼眼皮子底下這麼做」,而不是「他親了師兄」這件事本身。
師兄,你這樣說,我會以為你對我也…
季允緩慢而無辜地眨了眨眼:「師兄,我已經很克制了。」
什麼意思?
都吻成那樣了,你還想怎樣?!
等等。
秦顧驀地一愣,身下的身軀結實滾燙,帶著忍耐到極致的細密顫抖。
他突然福至心靈地低下頭,無比痛恨修士為何五感靈敏,光線再差也能將眼前景象囫圇看個清楚。
——龍、龍的…!
秦顧的臉轟地一下燒起來了,險些連話都不會說了:「…這種時候,你,…我,…季允…!」
季允卻比他還要委屈,鼻尖紅彤彤的:「師兄,是你…」
是你撩撥我的!
秦顧從他泫然欲泣的眼睛裡讀懂了這層意思,張了張嘴,竟然無言以對。
…他們明明可以分開躲藏的,那樣體積更小也更方便。
但他偏偏就選了這麼一個過分親密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