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跟著邵煊賣了幾次魚的邵陽沒有問題,就是邵富貴面色有些為難:「阿煊,要不然還是你們去吧,我做不好的。」
他喊不出口,但是不吆喝誰知道你賣的什麼?
陳三妹嗔怒地瞪了他一眼:「怎麼跟個木頭一樣?明天讓雙雙看著點我們豹子,我和你一起去城裡賣。」
他們夫妻兩個人一起,難道還會一根賣不出去嗎?邵富貴不善言辭,但是她陳三妹可不一樣。
李雙雙不讓虎頭靠近水井,虎頭就蹲在一邊等著大人把糖杏子提上來:「三叔,現在可不可以吃杏子?」
邵煊把手裡編了一半的草靶子遞給邵陽:「虎頭別急,三叔來看看。」
他把籃子提上來,觀察裡面糖漿的狀態,感覺差不多了,邵煊拿了一個遞給虎頭·:「虎頭,告訴三叔,這糖杏子吃起來黏不黏嘴?」
「不黏!好好吃呀三叔。」杏子新鮮,水分飽滿,咬一口清甜的汁液就迸射進了嘴裡,搭配上外面一層糖衣,虎頭好吃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今天只能吃一個哦。」邵煊說,「小孩子吃太多糖會長不高。」
虎頭看了一眼邵煊,又看了一眼他爹邵陽,然後乖巧的點了點頭。
「大家都來吃吧。」邵煊給每個人都發了一根,他們不約而同地停下了手裡正在乾的活。
「這味道真不錯。」期待已久的李雙雙咬了一口,顯然對糖杏子的味道十分滿意。
跟著二伯母張秋菊出去了的邵福滿回來了,他和邵富貴一母同胞,張秋菊年近四十才生下來的,自然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成天寶貝的緊。
「你們在吃什麼?」邵福滿一眼就看到了虎頭手裡拿著的糖杏子,想也不想就要上去搶。
虎頭當然不樂意給他,兩個人都緊緊攥著簽子不放手,李雙雙有些心急:「二嬸,你讓福滿鬆手,我再給他拿一個。」
張秋菊聽了他的話也不好再做啞巴,她站在原地喊著:「邵福滿,你好得也是虎頭小叔,別一個勁的欺負虎頭了。」
邵福滿就跟沒聽見一樣,依舊我行我素,邵富貴看不下去了,一把揪起他的領子,跟提小雞一樣把他提了起來:「滾一邊去站好,再不老實你一根都別想吃。」
邵福滿不怕爹不怕娘,就怕他這個比自己大了快二十歲的大哥,要知道他爹娘捨不得對他說一句重話,但是把他這個大哥惹毛了,他大哥是真的會揍他。
他悻悻地走到張秋菊大腿旁邊,等著李雙雙給他拿杏子。邵富貴也不避著他,對張秋菊說道:「娘,你要好好管管邵福滿了,別一看到別人的東西就要搶,虎頭被他欺負好幾次了。」
張秋菊臉色不是很好看:「福滿這不還小嗎,小孩子之間打打鬧鬧的很正常,你小時候也是這樣的。等他再大一些,就把他送去讀書,該懂的道理自然就懂了。我和你爹都不年輕了,到時候還得靠你想辦法。」
想什麼辦法?還不是錢的問題。
但是有錢了他第一個想到的肯定是自家的豹子,要是能讀書他的錢肯定是要供豹子讀書的,為了這個問題,他們母子二人已經吵過好幾遍了,幾乎每次都是不歡而散,眼下張秋菊又一次提起這件事,邵富貴只覺得剛才吃的杏子都變苦澀了。
「我先去編一個草靶子。」邵富貴沉默了片刻,轉身往小馬扎那邊走,他認為這樣不做承諾、刻意迴避或許也是一種反抗。
結束時邵煊數了數,他們做了剛好一百串。杏子筐子裡還剩一些,就是今天匆匆忙忙做出來的簽子用完了。
晚上邵煊聽著窗外的蛙鳴,意識朦朧之際突然有一隻手摸上了他的臉。
他下意識的轉向姜沅的那一面,眼睛還沒睜開就問:「怎麼了?」
姜沅沒有說話,一個吻落在了他的嘴邊,邵煊立刻瞪大了眼睛,他感覺舌頭和麻了一樣,動起來不聽使喚:「阿、阿沅,怎麼了?」
姜沅看起來有些難過,又有些不解:「你是不是很嫌棄我?」
邵煊聞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香氣,不明白他為什麼這樣說:「你怎麼會這麼想?我有什麼地方讓你誤會了嗎?」
姜沅的耳朵紅了個徹底,他「就是」「就是」半天,也沒把話說完整,邵煊看他扣著自己裡衣的手,似乎明白了什麼。他試探著親了一下姜沅,沒有感受到任何抵抗,姜沅甚至還主動放開了齒關。
這下他明白了,這些天晚上他和姜沅蓋上被子純聊天,別家夫妻新婚燕爾還沒有像他們這樣的,姜沅這是沒有安全感了。
邵煊憋得也不好受,現在沒了藥物刺激,雖然理智上接受自己已經有了老婆,但是他還是有些放不開,清醒狀態下根本不敢往姜沅身上撲。
「你願意嗎?」邵煊借著月光勉強看見姜沅的眼睛,手卻不經同意握住了姜沅的腰,讓他伏在自己身上不能離開。
姜沅點點頭,帶著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裡衣帶子上。
——
柳城的早上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邵煊扛著草靶子,從街頭走到巷尾:「賣糖衣杏子嘍,三文錢一串,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瞧一瞧看一看嘍。」
他聲音清亮,帶著少年人特有的爽朗,不一會兒就有小姑娘小哥兒願意買他的帳。
「什麼是糖衣杏子呀?」
「就是和糖葫蘆差不多的,杏子外面裹層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