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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秀芬絕不允許這樣子的事情發生, 只要她兒子還在,邵福滿就絕不能越過邵祿名去讀書。
楊秀芬一步三回頭的回家去了, 程叔也在這時候來到了邵煊家門口。
「你今天也跟著阿煊去柳城?」程叔沒見過邵祿名,跟他打了聲招呼。
邵祿名冷淡地點了點頭:「把桶搬到院子裡。」
程叔自討沒趣,心想邵煊怎麼招了一個這麼目中無人的小子,帶他去柳城擺攤,恐怕家人一看到他擺個臭臉,買奶茶的心思都沒了。
兩個人搬完裝著羊奶的木桶,一人站在一邊也不說話,就在程叔尷尬之際,邵煊從廚房走出來了。
「阿煊,我來幫你把羊奶運到廚房。」程叔好像看見了緩解尷尬的救命稻草,「在院子裡閒著也是閒著。」
奶茶很快就煮好了,三個人帶著奶茶來到柳城,邵煊把一把鐵製的大勺放在邵祿名手里。
「你就負責把奶茶舀進碗裡,然後遞給客人。」邵煊比邵祿名臉色還臭,交代好事情立馬拉開二人之間的距離,好像他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邵祿名覺得這活不重,就是有些丟臉。
學院裡還有好多以前的同窗也愛來邵煊這裡買奶茶喝,邵祿名最怕和他們打照面,夫子讓眾人以他為戒,不出意料他已經淪為了全院的笑柄。
果不其然,人群中夾著好些他之前的老熟人,一心向學的同窗看到他目不斜視,倒是之前一起去花柳巷的狐朋狗友看到他笑得不行。
「邵祿名,你怎麼來到邵老闆這裡賣奶茶了,不是說自己最少也能考個舉人,怎麼鄉試就落榜了?」
排在最前面的那個書生一開始看見他還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就陰陽怪氣起來。
他後面的人伸頭一看:「呦,還真是你,未來的縣令淪落到出來擺攤了?」
邵祿名整天吹噓自己能考上舉人,並且放話之後自己最少也是個縣令,其他人聽得耳朵起繭,早就對他不耐煩了。
邵祿名攥緊勺子的手青筋直冒,只是他忍了,如果自己現在和他們吵起來,邵煊尋個由頭直接扣他工錢,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
「你的黑珍珠奶茶,還有後面那位客人的麻薯奶茶。」他壓抑著火氣,對兩個人的調笑充耳不聞。
「喂,你們兩個好了沒,後面隊還很長呢!」兩個書生在原地站久了,引起了後面人的不滿,他們慌忙拿著奶茶從隊伍中走出來。
「以後的日子不會無聊了,咱們每天都來這邊買奶茶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邵祿名,他的臉都氣青了。」
兩個書生說話沒避著人,離了老遠邵祿名都還能聽清,而且這活也沒比他想的輕鬆,排隊的人太多,他手里的勺子快掄出殘影,沒一會兒就累的滿頭大汗,氣喘吁吁,但是排隊的人還在不斷催他。
「你怎麼回事啊,舀勺奶茶舀了半天,咱們都等著喝上奶茶去做工吶。」
「就是就是,聽說之前還是個童生呢,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邵祿名咬著牙堅持了一整個上午,終於邵煊說:「可以吃飯了。」
那把鐵勺好似有千斤重,邵祿名把它放回桶里後手還在不自然地顫著。
邵煊對待手下的人一向大方,雖然不可能頓頓下飯館,但是每天中午都能吃上肉,有時候是一碗熱騰騰的豬頭面,有時是一張烙的金黃的肉餅,全憑做工的人自己挑。
今天邵祿名跟在他和二蛋後面一起吃飯,邵煊沒打算在這方面搞區別對待。
二蛋沒心沒肺的要了一大碗餛飩,他還不知道自己差點就被邵祿名換了下來,邵祿名點了一碗雞絲麵,又不客氣的拿了兩個肉包子。
抬起肉包往嘴裡送,胳膊上的酸痛讓他齜牙咧嘴,這還只過了一上午。
邵祿名越想越絕望,而且早上起來的太早,吃完飯他就睏乏的厲害,根本打不起精神舀奶茶,可是邵煊就在一邊看著,完全沒有要過來幫他的意思。
他一個哈欠接著一個哈欠,好在中午客人不多,他靠著背後的槐樹也能短暫的休息片刻。
「醒醒,不會還睡著了吧。大哥,我雇你來是幹活的,不是來睡覺的。」邵煊的手里拿著一塊糕點正在吃,看上去非常愜意。
邵祿名被他叫醒了,還以為客人已經走到了攤子前,他嚇了一跳,立馬就要舀奶茶。可是等他抬起頭一看,面前一個人也沒有。
「沒有人你喊我做什麼!」他又氣又累又困,恨不得把鐵勺砸到邵煊的臉上。
「現在沒有人是不假,但是說不定馬上就來人了,二蛋都沒睡覺,你睡什麼睡?」邵煊一臉不近人情。
邵祿名覺得這幾天受的氣比前面二十多年還多,偏偏自己還不能拿面前這個討人厭的邵煊怎麼辦,心裡更加憋屈了。
你等著,今天傍晚我就在柳城找活,等找到了看你還怎麼使喚我。
邵祿名實在受夠了這樣的日子,他覺得憑他的才智,在柳城找個一月一兩的活兒根本不算事,只是家裡的老太太沒見識,才會覺得邵煊給的工錢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