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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應了一聲,開始把東西往牛車上收拾。
「這魚還賣嗎?」邵煊沒走兩步,就被人喊住了。
「賣的賣的。」邵陽小跑著又把東西放回原地,「要買幾條?」
客人翻看了一下籮筐:「這底下的魚是已經死了?」
「咱兄弟幾個已經賣了好幾個時辰了,底下的魚在筐里被壓死了,你要買我們給你便宜。」離水這麼久了,不死才奇怪,邵煊有些懊惱,今天回來只顧想著上城裡賣魚,好多事情都沒有做好準備。
「那這些我都要了。」
居然給包圓了!邵陽樂的合不攏嘴,邵煊讓他們把四個筐里的魚倒在一起,剛好還剩一筐半。
邵煊目測一下魚筐里的魚告訴他:「這兩筐魚給我一百五十文就成,筐就送給你們了。」
客人不太願意:「這裡面死了這麼多條,還收一百五十文?這樣吧,一百二十文我就帶走了。」
「我活魚賣八文錢一條,一百五十文大概只夠買個十八九條,現在我這筐里起碼還有三十多條,相當於那些都是白送的,不能再讓了。」
邵陽他們聽得一愣一愣的。
要是沒有邵煊,他們幾個上城裡賣東西,那肯定就是人家說多少是多少,邵煊嘴皮子竟然這麼順溜,幾個人都沒想到。
客人不太願意,兩個人又來回扯了幾下,邵煊把下午才捉的兔子提溜了上來:「再加十文,給我一百六十文,這隻兔子就半買半送給你了,掌柜的,真的不能更便宜了。」
「你知道我是掌柜?」食客來酒樓王掌柜有些驚訝,沒想到眼前這個小伙子眼睛還挺毒。
「不然呢,正常人家誰一次買這麼多魚,除非家裡開酒樓才會來者不拒。」邵煊心裡納悶:這難道很難猜嗎?
王掌柜嘿嘿一笑,也不討價還價了:「那行吧,就按你說的來,一百六十文我買了。」
雙方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王掌柜帶著東西離開了,不需要再去買鹽,邵煊他們就站在原地把銅板分了。
邵煊分了一百二十九文,邵陽和邵文邵武分了一百二十七文,四個人平分後還剩兩個銅板,於是都毫無異議的留給了邵煊。
「一百二十七文!」邵陽數了一遍又一遍,然後放進貼身的衣服里藏好,「哥,明天我們一早就來賣!」
要是一大早來賣,他們幾個得三更半夜就爬起來抓魚,但是沒有辦法,一早買菜的嬸娘夫人都很多,早上來賣才不怕賣不完。
「三哥,我們先交六十文給家裡,剩下來的就可以自己留著啦。」邵家是這樣,農閒時做工得到的工錢一半交給家裡買東西,剩下的就可以自己留著補貼小家庭。
邵煊把錢裝好:「你們現在著急回家嗎?」他看向邵文邵武兩兄弟。
兩個人面面相覷,邵文問道:「阿煊,你要買東西?我們不著急,在牛車上等你回來就好。」
「那行,我先去一趟醫館,馬上就回來。」邵煊也沒和他們客氣。
姜沅身體不好他們都知道,邵煊現在應該是去給他抓藥了吧。
醫館門口,小藥童正要關門,被邵煊攔住了:「小孩,你家大夫在哪?」
小藥童撅著嘴有些不高興:「你來遲了,我們醫館要關門了,你明天再來吧。」
「小星,醫人不問時間,我教你的你都忘了?」門裡面走出來一個年輕人,看著小藥童皺著眉。
小藥童低著腦袋:「知道了師父,是我錯了。」
年輕人走向前拍了拍他的腦袋:「好了,去一邊玩吧。」然後示意邵煊坐下來要給他把脈。
邵煊連忙擺手:「不是我生病了,我就想問問,要是一個人常年體虛不易,該拿什麼藥調理身體?」
大夫瞭然:「是你家哥兒出了狀況?但是你這說的太寬泛了,體虛也分情況,我暫時沒辦法開藥,等你有時間帶他到這邊來一趟吧。」
「那我明天再帶他過來,謝謝你了大夫。」邵煊沒多做停留,轉身走出了醫館。
他往牛車停著的大槐樹底下去,路上碰到一個賣糖葫蘆的正往家裡走。
邵煊心下一動,攔住了他:「你這糖葫蘆怎麼賣?」
「三文錢一串。」小販作勢要給他拿,「要不要買一串嘗嘗,我這外面可是裹了很厚一層糖呢。」
這個時代糖都是稀罕物兒,賣這個價格也不算離譜,邵煊算了算家裡的孩子,虎頭、邵福滿還有昨天跟二嫂回來的豹子。
「那給我來四串吧。」邵煊從懷裡摸出十二個銅板,爽快的遞給了小販。
「哎,好嘞!」小販也很高興,沒想到晚上回家在路上還能掙到一筆。
邵煊走到槐樹下剛坐上車,邵文就迫不及待的開始走了,邵煊害怕他回家心切:「邵文,天黑了慢些趕路,萬一出了什麼意外就得不償失了。」
邵文清亮的聲音從前邊傳來:「你放心阿煊,我知道的,保證我們四個人都能安安穩穩回到桃花盪。」
今晚月亮又圓又大,路上灑了一地清輝,回來的道路好像比去的時候短了一截,桃花盪的村口很快出現在眾人眼前。
邵文把邵煊和邵陽送到家門口:「阿煊,我們說好了,明天再一起去捉魚。」
邵煊點頭,邵文和邵武騎著牛車慢悠悠的走遠了。
「回來了?為了等你們回來,魚湯一直在灶上煨著,現在都爛的透透的了。」家裡人都坐在院子裡乘涼,姜沅被李春桃拉著坐在她的旁邊,和陳三妹、李雙雙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