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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煊沒說可不可以,只是問他:「如意賭坊那老闆會不會來飛雲閣吃飯?」
程旭「嗤」一聲:「阿煊,你是不是在小瞧我們柳城第一酒樓啊?這城裡但凡有點身份的人,誰沒進來我飛雲閣吃過飯。」
「那他什麼時候會來?」邵煊的身體稍稍前傾,代表他很在意這個問題。
「這就說不準了。」程旭還做不到洞悉別人的想法,「可能什麼時候想吃就會過來了吧。」
邵煊撐著下巴沒說話,程旭看他那樣沒底氣地問了一句:「阿煊,你想請他吃飯?不過他不一定願意見你吶。」
邵煊睨了他一眼一錘定音:「下午人少的時候我來教飛雲閣的夥計打牌,就這幾日把牌玩熟,我們守株待兔。」
兔子是誰不言而喻。
「你?」程旭吃驚,「先不說你究竟會不會玩,人家老闆還看不上你兜里的那三瓜兩棗。」
邵煊不和他兜圈子:「你聽過『打狗腿』的玩法嗎?」
「你是說打牌嗎?打牌我還真沒聽過。」程旭突然明白了,「這是你昨天回家想到的玩法對嗎?你想靠這個吸引賭坊老闆。」
「大概是這個意思,但是不完全對……算了算了,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邵煊將洗好的牌放在桌子上,「我來告訴你這種玩法的規則,你看看能不能聽懂。」
他抽出刻著「紅桃8」的竹牌遞給程旭看:「把這張牌記住,抽中這張紅桃8的人就是狗腿子。」
程旭沒看過「8」這個怪模怪樣的符號,心裡更加認定這果然是邵煊自創的玩法。
「這種玩法需要五個人,三個人當官,另外兩個人當匪。」邵煊隨便掀開一張竹牌,「抽中這張明牌的人和狗腿一樣都是匪,不過狗腿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能暗中給自己的同夥餵牌。」
程旭越聽越覺得有趣:「之前玩牌都是單打獨鬥,還沒聽過這種合作並存的打牌技巧,那二人打三人豈不是很不公平?」
「拿到明牌的人可以另外多摸七張牌。」邵煊說。
程旭點點頭,又發現另一處問題:「萬一摸到明牌的匪又摸到了狗腿牌怎麼辦?這樣不是一打四了?」
「可以隱瞞身份一打四,看另外四個人相互猜忌狗咬狗,那張在場上唯一匪手中的紅桃8就是無敵牌,通殺其他人出的任何牌。」邵煊道,「也可以暗中找人做本局狗腿,根據花色選人……」
程旭正聽的津津有味呢,邵煊突然沒了聲音,他拍了拍邵煊的胳膊催促道:「繼續說啊,怎麼根據花色選狗腿?」
「昨天糊塗了,這玩法需要三副牌,我只讓木匠做了一副。」邵煊說。
「我還當怎麼了,你等著,我馬上讓人去木匠鋪再做兩副一模一樣的出來。」程旭原本只想陪邵煊作戲引賭坊老闆出來,現在卻是實實在在感了興趣。
打狗腿的突出優勢就是對抗性強,規則簡單,邵煊簡短地說了兩遍玩法,程旭就掌握的大差不差了。
等到下午飛雲閣生意冷清下來之後,另外兩副竹牌也做好了,程旭挑出來三個夥計坐下來和他們一起玩牌。
「要是我抽到狗腿牌,保准你們沒人猜的出來我是狗腿。」程旭得意地說道。
就在他說話的工夫,邵煊把明牌摸到手了:「得了吧,你還是不要抽到狗腿牌了,有你我們這隊根本贏不了。」
程旭聽了很不服氣:「看我這局不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三個人夥計戰戰兢兢,不知道該不該給自家老闆放水,邵煊看出了他們的意圖:「不能放水,今天打得最好的人會有賞錢。」
此話一出,三個人立馬認真起來。
程旭輸了好幾把還是興致勃勃的樣子:「我總算知道為什麼那些賭徒能把整個家都給賠進去,打牌真的很有意思。」
掃堂的夥計趁著活不忙也站到他們身後,撐著笤帚看得目不轉睛,程旭又一次出錯牌後,他忍不住脫口而出:「不能這麼出!」
聲音尤其大,牌桌上的幾個人都把腦袋扭向了他。他這才反應過來,想抓起笤帚跑到二樓掃地去,卻被程旭一把揪了回來:「那你說說該怎麼出?」
那掃堂的夥計就光明正大地站到程旭旁邊,教他該怎麼出。
之後邵煊每天下午都會過來,程旭連著幾個夥計的牌技已然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要等的賭坊老闆卻遲遲沒有來。
當邵煊再次踏入飛雲閣的大門,程旭終於宣告了一個好消息:「剛才王大洪派人過來預訂廂房,他明天要請人過來吃飯!」
王大洪自然就是賭坊老闆。
「今天再玩幾場,明日必須把他引過來看我們打牌。」邵煊勢在必得地說,「阿旭,你把他廂房旁邊的那間屋子也空出來,明日我們就在他隔壁敞開門來打。」
程旭自然配合。
由於王大洪和人約的是午飯,邵煊上午就過來了,程旭給三個陪著打牌的夥計放了假,今日不用他們在酒樓做活。
沒一會兒,從外面進來個小二貼到程旭耳邊說:「掌柜的,賭坊的王老闆已經在隔壁落座了,點了滿滿一桌菜,馬上就要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