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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有些嘲諷,盡顯其人溫順背後的狂傲意氣:
「敵讎並不會因為周朝的寬容忍讓而受感動,從而效順臣服;他們只會因剽壯軍馬,大國之強兵而心有忌憚。」
他把玩著手中柔荑:「殿下謹記,對敵人的柔軟順從只會壯大他們的野心,令其得寸進尺。」
可惜小公主當是不知此道,於是只能被他步步緊逼,直到攫為己有。
現下更是偎坐於他懷中任人施為,輕吻細揉。
如此嬌媚惑人,卻又如此無助無依。
「可如今大周承平日久,便有碩鼠叢生,齧噬國本。若此刻再不變法圖新,則日後恐禍患無窮。」
無強悍兵馬,無雄健體魄,亦無充盈國庫,卻有足以與國君抗衡的權貴與巨賈。
「殿下如何看待商賈?」他忽然啟口出問。
元承晚不明所以,如實道:
「世人多視之為輕鄙末流,譏之以重利而輕義。可我以為,人生在世,竭此身之力,儘自身之能,居於天地正道,得以安身立命。如此,便算不得末流。」
裴時行因她的回答心生驕傲,這才知他向前多麼狹隘,竟誤以為她當真紈絝。
男人話里笑意愈發濃厚:「殿下之心,剔透若冰雪。賈人算計財利,但若論及貨殖之道,臣或許比不上他們一星半點兒。」
「可臣今次要做的事,矛頭便是對準了這群賈人。」
元承晚偏頭回望,目色澄瑩。
他幾乎克制不住地傾身吻上她眼皮,仿若被蠱惑一般。
而後喑啞道:
「誠如殿下所言,賈人自食其力,每日的所思所慮不見得比朝中士人少,算不得末流。
「只是如今他們手中握了太多的利,破了平衡之道,若再不撥亂反正,將他們手中之利轉移分散,恐怕於國本有傾覆之險。是以如此。」
「這亦算不得針對賈人,只是時局若此,而他們恰好站在了這個位置上,臣也恰好站在了如今這個位置上。」
長公主心中有了疑惑:「可是如你所言,利只是在天下人手中流轉,你從賈人手中奪得的利,便一定能保證這奪來之利能到百姓手中嗎?」
裴時行目色愈發柔亮,輕笑道:
「自然不能保證。因此需以律令來約束他們,以諸多手段來鞭策這些執國是之柄,陪臣之權的官僚。」
「且不止如此,《兵法》有云:取敵之利者,貨也。沙場之上,若要鼓舞士卒陷陣殺敵的勇氣,便需藉助財貨來激發他們的意志。
「如今也是一樣,新政伊始,百姓惶惶,只能順從,但等他們真正自其中得利,便會擁護新政。」
「屆時,我們的助力又會壯大。」
元承晚凝神細聽。
她其實心內很是認同裴時行所言,口中卻要故意道:「那裴大人去路險阻啊。」
「正是。所以得殿下與臣同路,臣榮幸之至。」
長公主忽又想起隴上之事:「那隴上的鹽鐵呢,可有查出眉目?」
「隴上的鹽鐵啊……」裴時行故意拖長了音調,卻不答。
元承晚目露疑惑。卻見他長指點了點自己的面頰。
是要偷過香才能往下說的意思。
見慣他無恥一面,她如今已對這類事情無甚抗拒,卻還是不願遂了他意。
長公主柔順地傾過暖玉般的身子,緩緩送上紅唇。
二人鼻息交織在一處,熱氣覆到面上,濕漉漉的。
可在袖服遮掩處,她的手也已做好準備,蓄勢待出。
她正欲出手掐上裴時行厚的過分的麵皮,那男人卻先一步側過面來,重重攫上她唇,牢牢掌住她後腦,全然不容半分躲避和反抗。
他似乎每一處都比她大些。
舌頭在她口中愈.頂.愈.深,落入圈套的長公主口中嗚咽連連,卻完全躲不開。
正欲故技重施咬上去,他抬手鉗住小巧下頜,令她無法閉口,亦無法咬痛他。
她只能隨著他的力道一次次吞咽。
不知過了多久,元承晚幾乎放棄抵抗。朱唇微張,任他肆意作亂。
空氣也一併被吮走,她失神地闔起眼皮。
直到聽到一聲女子低低的驚呼聲,裴時行才如夢初醒。
終於頓住動作,鬆開元承晚的唇齒。
卻見聽雪掩口立在珠簾後,柳眉倒豎,既驚且怒。
擁疊抱坐在一處的二人齊齊向她望來,殿下雲鬢蓬散,金釵半墜,目色迷濛。
口中尚且氣促不定。
聽雪眼望著有什麼顫顫滑落,漫入水漬。
滿膺憤恨的小女官恨不得不顧尊卑,大聲叱罵裴時行,卻倏然對上他暗含威勢的黑瞳,被震懾在原地。
再細望去,他已側身將殿下摟避入懷中。
覆的嚴嚴實實,不容旁人窺伺半分。
她讀懂了他眸中的敵意。
近似於某種不通人情的獸類。
第27章 抱抱
聽雪既羞且怒, 顧不得告罪,腳下步子連連退避,幾乎是落荒而逃。
徒留被打亂的水精珠簾飄搖不定, 繁亂如急雨。
元承晚額頭抵在裴時行肩膀喘息片刻,終於覺得方才空氣稀薄的肺腑被漸漸充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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