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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深玄:「……你要不要聽一聽你自己在說什麼怪話?」
「裴兄已經數次寫信,同我言明此事。」諸野道,「他讓我們不必手下留情,想怎麼教訓就怎麼教訓。」
謝深玄:「……啊?」
諸野又道:「裴麟在邊關磨鍊多年,皮糙肉厚,哪怕我們下手揍他,也都沒有關係。」
謝深玄:「……啊??」
諸野得出最後的結論:「你看,裴麟真的很好處理。」
謝深玄:「……」
謝深玄又深吸了口氣。
謝深玄:「這只是裴將軍的客套話吧!」
諸野:「不是。」
謝深玄:「這明明就是客套話!」
諸野:「不是。」
謝深玄:「……不行,絕對不能隨意毆打學生!」
諸野:「這是你的準則。」
謝深玄:「諸大人……」
諸野:「不是我——」
謝深玄:「諸野!不可以!」
諸野:「……」
諸野很是失望地移開了目光。
第19章 與眾不同
刻意略過裴麟之事後,謝深玄深吸了幾口氣,方才能定下今日這備受刺激的心神。
他見壺中茶水已涼,外頭的天色也已不早了,他便清了清嗓子,道:「諸大人,時候不早——」
他這語句稍稍一頓,這才注意到諸野的目光似乎一直都停留在他身上,那目光似乎帶有深意,眸中神色異樣專注,令謝深玄有些發僵,不自在移開了目光,刻意看向房中的某一處角落,這才勉為其難展露笑容,同諸野道:「諸……諸大人,您有傷在身,還是早些回去,好好歇息吧。」
諸野:「……」
諸野看起來毫無異議,謝深玄便匆匆喚來店夥計,正要結帳,諸野卻道:「我來吧。」
謝深玄一頓。
「今日是我想另外尋處地方。」諸野平靜說道,「自然該由我來結帳。」
謝深玄:「這……」
他有些不安。
店夥計未曾覺察有異,樂呵呵同二人報了帳上的數字,道:「二位大人,一共是一百二十七兩。」
諸野:「……」
諸野緩緩移過目光,看了看他們才喝了半壺的茶,與桌上那碟看起來並沒有多少的瓜子。
他們喝的是什麼?瓊漿玉液嗎?
這價格未免也有些太過離譜了吧?!
諸野一時不曾回神,謝深玄已在諸野再有動作之前,搶著開了口,乾巴巴道:「記在我帳上便是。」
諸野:「我……」
謝深玄還同他微微一笑,儘量照顧諸野的情緒:「諸大人為官清廉,不該將俸祿花在這種事情上。」
諸野:「……」
謝深玄覺得自己說的這句話有些不對,他不由再補上一句:「當然,我為官也很清廉。」
諸野:「……」
謝深玄:只是家裡有錢,沒有辦法。」
諸野:「……」
諸野一動不動僵在原地,謝深玄自以為安慰的話語,顯然並沒有讓他好受多少。此事聽起來似是羞辱,可謝深玄說得又沒有錯,謝深玄自己的確清廉,他花的,不過是他母親那一族經商賺來的錢罷了。
謝深玄母親一族,可是江南一代出名的富商,族內的生意又多由他母親操持,謝深玄是最受寵的么子,他母親平日給他的零用,怕是比諸野幾年的俸祿都多,諸野自進入謝府後便知曉此事,可如今真撞上了,他卻還是止不住心中的難言之感。
「這該怪皇上。」謝深玄還在極力勸慰,道,「玄影衛這麼累,俸祿也只有那麼一點,太摳了。」
諸野:「……」
謝深玄小聲嘟囔:「我是為你好,你可別掏那本子啊。」
諸野嘆了口氣。
見諸野並未有任何多餘舉動,謝深玄這才鬆了口氣,請諸野同他一道下樓離開。
此時的時間其實還不算太晚,茶樓一樓中還有不少官員在此處閒談相聚,謝深玄與諸野一道結伴出現,已引了數人側目,那些人心中偏又滿帶著對謝深玄的惡意,還有幾人望著他們,頭上飄著通紅的字跡,猜測謝深玄是不是正遭玄影衛處理,看一眼便令謝深玄心中不快,只恨不得早些從此處離開。
可他還未走到茶樓門邊,便看見了茶樓那座位正中,竟有幾名朝中官員摟著抱著琵琶的賣唱之人調笑,細看下那伙人中有男有女,都生得很不錯,更有幾人已挨到了身邊官員的胸口上去。朝中顯然不允許此事,謝深玄不由蹙眉,正想著諸野還在此處,他不該貿然衝撞,再落了諸野話柄,不如默默回去寫封摺子明日告上一狀時,那其中一名官員頭頂,忽地便冒出了一行紅字。
「這惹人厭的謝深玄怎麼會在這兒?」
他再斜一眼諸野,那行字兀自變化,將他此時心中所想的其餘事項一一顯露。
「姓諸的怎麼會和謝瘟神走在一處?」
「姓謝的瘟神就算了,還是得對玄影衛客氣一點,聽聞嚴太師看中了這姓諸的玄影衛,想令嚴小姐同他——」
謝深玄臉色一沉,面上卻反是帶上了一分莫名的笑意,高聲道:「幾位大人。」
那幾人嚇得渾身一抖,不知所措朝謝深玄看來。
謝深玄看著他們,冷笑一聲:「諸位大人真是雅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