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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瑜明:「回去就寫信給封河兄。」
謝深玄不由皺眉,他可不覺得方才之事有什麼寫信報給裴封河的需要,而趙瑜明這人一旦有反常舉止,其後必有什麼怪異,他不由盯緊了趙瑜明,等著趙瑜明之後的解釋,可趙瑜明卻並未明說,而是笑吟吟扭頭來問謝深玄:「你與諸野,如今可算是和好了吧?」
謝深玄:「……我不知道。」
他心中是已覺得他二人已經和好了,或者說他早就覺得他與諸野的關系已經恢復如初,可他又不知諸野到底在想什麼,他總不能臆測諸野心中的想法……此事他一人可說不好,趙瑜明若是想弄清此事,只怕要去找諸野問一問才行。
趙瑜明挑眉道:「根據我對你的了解,你心中大概在想你不知諸野在想什麼你也不知你是不是一廂情願所以你覺得你們應當並沒有和好。」
謝深玄:「……什麼?」
趙瑜明又道:「根據我對諸野的了解,諸野心中大概在想他不知你在想什麼是不是想和好雖然他很想和好可是你們應當並沒有和好。」
謝深玄:「……啊??」
不,等等,趙瑜明這語速太快,說的內容又跟繞口令似的,讓他一時難以回神,偏生他今日頭昏,這彎他壓根繞不過來了,而趙瑜明似乎也並非要他真繞過此事,他說完後便長嘆了口氣,竟又抬起了手,毫不猶豫朝著謝深玄腦袋上來了一下,道:「所以你們到底能不能和對方挑明了直說啊!」
謝深玄捂著頭往後退了一些:「你若是再打我——」
趙瑜明:「怎麼了,你要同諸野告狀嗎?」
謝深玄:「……」
趙瑜明:「你二人連直說都不敢,還告狀呢。」
謝深玄:「你——」
趙瑜明:「唉,看來封河兄今年又要輸了。」
謝深玄:「……」
說實話,謝深玄已經好奇皇上他們的這個賭局很久了,他們總在他面前提起,他也知此事同諸野與他二人是否和好有關,可到底為何要設這賭局,具體賭注如何,他卻是一樣也不清楚。
此事他不能直接去問皇上,也不好在諸野面前提起,裴封河又不在京中,他若是好奇,便只能想法子從趙瑜明處問得答案。
如今就是個好時機,趙瑜明今日的心情看起來簡直好極了,他這幅模樣,似乎無論謝深玄想要他做什麼他都能答應,機會畢竟只有一回,謝深玄還是忍不住說:「你們到底下了什麼賭注,竟能年年執著於此。」
趙瑜明笑了笑,說:「封河兄在軍中養了一隻貓,皇上曾見過一次,很是喜歡。」
謝深玄:「……貓?」
「他們年年打賭,賭的無非便是這隻貓的去留。」趙瑜明嘆了口氣,「封河兄已輸了六年了,可他死拖著找了無數藉口,至今也沒有將那貓兒送入京中。」
謝深玄:「……」
「可今年不同了。」趙瑜明說,「去年宮宴,皇上說他若再不遵照約定,便要治他欺君之罪,你們若是再不努力,這貓兒可就真要歸皇上了。」
謝深玄:「啊?就只是因為一隻貓?」
他心下萬般震驚,怎麼也想不出這牽涉了鎮國將軍、禮部侍郎與皇上三人的賭局,所賭的竟然只是一隻小貓……可此事細想總有些不對,裴封河可不像是在軍中養小貓兒的人,再說了,宮中什麼貓沒有,皇上又何必執著於此?
他隱約想起諸野同他說過,裴封河覺得邊關無聊,在軍中養了一堆猛獸,這應當才是此事的答案,他們口中所說的貓兒,只怕不是獅虎便是花豹。
謝深玄遲疑問:「……大貓小貓?」
趙瑜明笑吟吟回答:「皇上見著的時候,那還是只巴掌大的小貓兒的。」
此事果真切中了謝深玄的想法,那時候是只小貓兒,如今是什麼樣,那可就不好說了。
想到此處,謝深玄不由挑眉:「他能不能幹點正事……」
皇上若真想養什麼猛獸,應當也極易到手,他卻非得要裴封河那一隻,揪著此事不放六年了,哪怕裴封河至今不曾將那「貓兒」送入京中,他似乎也不怎麼氣惱。
此事擺在此處,便已足以說明一切,皇上與裴封河打賭要緊,賭注倒是很無所謂,是什麼東西都不重要,這不過是他們看諸野與謝深玄熱鬧的額外產物罷了。
可謝深玄想不明白他們為何要這般關心他同諸野的事情,他沒有來得及詢問,趙瑜明卻已站起了身,道:「我在此處已呆得夠久了。」
他本就是來謝府探病的,謝深玄尚在病中,本該好好休息,若照常理,他當然不便在此處繼續叨擾,好讓謝深玄能夠好好休息,可他顯然不怎麼想遵照常理,他大約只是懶得同謝深玄解釋此事,離去之前,還偏要多補上一句,讓謝深玄自己好好想想眾人為何要這般關心他與諸野,反正病中無聊,他能想多久便想多久。
謝深玄雖然覺得趙瑜明這話語古怪,可他今日心情甚好,就算他人對他胡言亂語也絕不會生氣,說實話,入京多年,他已許久不曾有這般的好心情了,雖然他這頭疼還未減輕半分,嗓子也如刀割一般作痛,可他卻壓根忍不住心中的那股歡快之意,在床上軟枕靠了一會兒,便又有些壓不住唇邊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