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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衛延:「……」
……好生硬的轉換。
晉衛延不由微微側眸,看了看身後的諸野。
諸野也維持著他平日慣常的那副毫無波瀾的神色,竟連目光也不曾往謝深玄身上落,晉衛延看著這兩人,想想自己接下來因此事究竟要忙碌上幾日,心中不由便起了一絲略帶玩味的報復心思,壓根不打算理會謝深玄正色斂容之後萬般正經的話語,而是忽地笑吟吟冒出一句沒頭沒尾的話,道:「難得你二人近來在太學之內共事。」
謝深玄:「……哪怕今日皇上讓臣將檢討抄上百遍,臣都絕不會有半句怨言。」
晉衛延:「這一架都吵了快十年了,也該和好了吧。」
謝深玄高聲說道:「臣希望那些目無法紀之人,受到他們應有的懲罰。」
晉衛延:「去年歲末,朕還與封河瑜明二人打過賭。」
謝深玄:「……」
謝深玄終於閉了嘴,實在掩不住心中好奇,略帶驚訝看向了晉衛延。
這莫名的賭約,趙瑜明也提起過幾次,可卻從未同他提起過此事內容,他原以為這所謂的賭局,不過是裴封河與趙瑜明私下胡來,隨意折騰出的玩意,倒不想皇上竟也參與其中,令謝深玄對這賭局幾有萬分好奇。
他想問一問這賭局的內容,晉衛延卻已不打算繼續往下說了,他只是笑吟吟看著謝深玄,道:「深玄,你方才所言之時——」
謝深玄:「……什麼賭局?」
「只要你二人今日和好。」晉衛延認真說道,「朕立即便答應你。」
謝深玄:「……」
謝深玄開始有一些後悔。
若皇上如此輕易便能答應他的要求,他方才可就不說什麼願意將檢討多抄幾遍了,畢竟在他看來,他可不覺得他有這麼大的過錯,他還不如直接答應此事,畢竟他與諸野如今關係和睦,應當早已該算是已經和好如初了。
謝深玄還是擺出一副遲疑神色,故意不曾立即應下此事,想著再騙騙晉衛延,說不準還能令晉衛延忘記檢討一事,於是他小心躊躇,面上再帶半分笑意,道:「此事……嗯……」
晉衛延道:「就當做是幫一幫朕,朕想贏裴封河已經很久了。」
謝深玄清清嗓子:「皇上,若臣答應此事……那檢討……」
「這不行。」晉衛延拒絕得極為乾脆,「你方才可是在朕面前允諾了,」
謝深玄:「……」
晉衛延笑吟吟問:「謝卿,你不會是想欺君吧?」
謝深玄:「……」
他看著晉衛延臉上的笑,心中已然明了,今日他這檢討是要寫的,皇上這請求,他大概也要被迫答應,不不不……晉衛延擺明了在算計他,他才不可能輕易應下此事,反正晉衛延能用這種事來開玩笑,那大抵便已說明了他的態度,此事晉衛延不可能放著不管,那不論他答不答應,自然也無所謂。
「別想了,不可能。」謝深玄一字一頓冷漠說道,「不會和好,絕不和好,絕無此種可能。」
諸野:「……」
第75章 代他受過
他看諸野頗為驚訝朝他之處看了一眼, 目光之中的震驚不加掩飾,已到了哪怕對他極不熟悉之人都能輕易看出來的地步,謝深玄認識諸野這麼多年, 也只在諸野臉上見過幾次這般的神色,他想諸野大概是誤將他故意□□上的話語, 當成了他心中的真意。
如今他難以同諸野解釋, 晉衛延又正盯著他看, 他連對諸野的眼神暗示都不能有,只能幹脆垂首,想著待會兒出去再同諸野解釋便好, 一面又嘟囔上一句,道:「富貴不能屈, 威武不能淫,用這種事脅迫我, 您想也別想。」
諸野的臉色好像又難看了幾分, 乾脆移開目光, 看向了御書房內的另一角,只可惜謝深玄看不穿他的心,也不知此刻他究竟在想些什麼,只能滿懷愧疚也將目光收了回來,盯緊了自己腳下的地面,等待著晉衛延接下來的話語。
晉衛延卻頗為開心地鬆了口氣。
「你不答應就好。」晉衛延笑了一聲,說, 「看來今年這場賭局,朕應當又能贏了。」
謝深玄:「?」
「裴將軍說了, 你與諸野年內一定能和好。」晉衛延笑吟吟道,「他已輸了數年了, 去歲宮宴時,他指天發誓,說他尋了無數高人,為你二人算了命,無論如何,他今年一定能贏。」
謝深玄:「??」
晉衛延看起來心情甚好,早已沒了方才的不快,顯是對自己這小小的計謀極為滿意,笑吟吟道:「可現在看來,朕覺得,裴將軍今年,還是得輸。」
謝深玄:「……」
謝深玄不由陷入了沉默。
他怎麼也沒想到,堂堂鎮國大將軍、禮部侍郎,與當朝天子,在歲末宮宴之時聚在一塊,不談論天下大事,不提及幼時情誼,倒是私下設了賭局,那賭局的內容,還是在猜測他與諸野究竟何年才能夠和好。
不僅如此,他們還賭了數年,每年宮宴相見都免不了這個話題,裴封河竟然還為了這種事情請人算命指天發誓……謝深玄不由咬牙,方在心中覺得我朝要完,一句駁斥尚未出口,晉衛延已清了清嗓子,道:「謝卿,今日你有求於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