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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深玄自己雖未試過,可也知道他長兄發福之後,被母親與大嫂聯手逼迫減重的故事。母親每隔幾日的來信中都要同謝深玄說一說這熱鬧,兄長更是在每封信中同他哭訴。至今他們已努力了數年,可兄長至多也只瘦了三五斤,個中痛苦,他能寫滿厚厚一沓信紙,字字血淚,令人心驚。
他們可沒有三五年時間,年初之試後,再過一月又有月試,若月月要考武科,趙玉光總不能每月都在此事上不及格。
謝深玄深深嘆氣,道:「趙玉光必須要瘦。」
諸野卻冷淡評價:「臨時抱佛腳。」
謝深玄:「……不止是為了今日的考試。」
諸野再改口:「沒有數月,只怕困難。」
伍正年尷尬笑了笑:「二位大人,此事……」
諸野稍一停頓,倒像是不曾聽到伍正年的話語,只是將目光停在謝深玄身上,道:「你若執意要如此,我倒有個不錯的人選。」
謝深玄:「什麼人選?」
諸野:「自然是幫助趙玉光減重的人選。」
謝深玄略有些驚訝,他可沒聽說玄影衛還要負責這種事情。
謝深玄:「你想要如何解決此事?」
「不是我。」諸野說,「讓裴麟來。」
謝深玄:「……」
謝深玄覺得此事胡鬧,他搖了搖頭,正要更深入些詢問諸野原委,那伍正年緊張清一清嗓子,顯是因諸野來了此處,令他有些害怕,待二人都將目光轉向了他,他方小聲道:「二位大人,我還有些公務……」
謝深玄:「你去吧。」
諸野:「嗯。」
伍正年鬆了口氣,站起身正要開溜,便聽見謝深玄毫不客氣同諸野道:「說到此事,諸大人,我覺得裴麟這幾日是不是有些問題?」
諸野依舊語調冷淡:「什麼?」
伍正年溜得更快了一些。
他想這朝野之中,大抵也只有謝深玄同諸野說話時能夠這麼不客氣,他不一樣,他平等地害怕所有玄影衛,他可不想在諸野面前多留,省得玄影衛們突然想起他這幾日犯下過什麼錯誤。
他已走到了書齋門邊,方鬆了一口氣,卻忽地聽見謝深玄開口,道:「伍兄,等一等。」
伍正年僵住腳步。顏刪停
「那試卷若是太過麻煩,就算了吧。」謝深玄道,「過幾日便要小試,往年的卷子,看不看都無所謂。」
伍正年驚慌點頭。
謝深玄同他笑了笑,這才說:「小宋,送伍大人出去吧。」
伍正年溜得飛快,謝深玄看著他的背影,想了片刻,還是不由微微蹙眉,道:「他這麼著急做什麼……」
諸野卻問他:「什麼卷子?」
謝深玄:「我想看看學生們往年補試與終試的答卷——」
謝深玄抬眼,正對上諸野略顯深思的目光,他不由微微一頓,將後頭話語咽了回去,心中卻也不知自己此舉是否犯了什麼規矩,他可不希望諸野從中抓到他的什麼把柄,這話不該在諸野面前說,他便搖了搖頭,道:「此事不重要。」
諸野:「好。」
謝深玄:「我們還是來聊一聊裴麟吧。」
諸野:「嗯。」
謝深玄深吸了口氣,道:「諸大人,我還是覺得此事不妥。」
且不論其他,便是單獨將裴麟與趙玉光這兩人拉出來站在一塊,都令謝深玄止不住擔憂。
趙玉光看起來只像是一隻受驚的圓潤小兔子,而裴麟身得人高馬大,家中均是武將,若要類比,他怎麼也該是虎狼之類的猛獸,將這兩人放在一塊,要裴麟去勉勵督促趙玉光鍛鍊減重……他總覺得這之中會有無數的血淚與欺凌,他實在很擔心趙玉光受了人欺負。
諸野略一思索,便知他心中擔憂,道:「裴麟不會欺負他人。」
謝深玄:「你怎知——」
諸野:「因為我會欺負他。」
謝深玄:「……」
謝深玄欲言又止,心情複雜,怎麼也想不到有人竟然會如此理直氣壯將這種事說出口,他深吸了口氣,再吸一口氣,到最後也只能無奈苦笑,道:「欺負裴麟……也不行。」
諸野極為自然答應:「好。」
謝深玄實在說不下去了。
他看看時間,午休過半,學生們應當已吃完飯了,他不想繼續同諸野獨處,便站起了身,胡亂找了個藉口,說自己還未吃過午飯,而後拉著小宋,也不問諸野是否吃過飯,總之先跑比較緊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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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結束後,謝深玄方才重回此處。
不想諸野竟還在他的書齋內喝茶等他,像是一步也不曾離開此處,多少令謝深玄覺得有些無奈,他們只得再一道去了學齋,學生們大多都已到了,裴麟一見謝深玄進來,眸中立即便煥出了光彩,可目光落在謝深玄身後的諸野身上,卻又多了幾分敬畏,整個人坐得筆直,更是目不斜視,一副十足好學生的模樣。
謝深玄想了想,此事或許不好讓其餘學生聽見,他便單獨將裴麟與趙玉光叫了出來,走到院中,方才同二人提起了此事。
他想要委婉一些,不好意思直說馬兒或許承擔不住趙玉光的體重,只能說趙玉光如今看看起來不太健康,或許要影響武科發揮,最好能再多鍛鍊鍛鍊,無論於身體還是成績,都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