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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急切,他這幾日大約是抽不出空來了,晚上想同謝深玄一道用膳之事徹底泡湯,他怎麼也不可能回去,諸野便想謝深玄也極在意此事,太學貼補之事是謝深玄想要查的,他若再盡力一些,或許還能早令此事得出結果。
于是之後幾日,諸野幾乎不怎麼返回謝府,他令人給謝深玄帶過消息,說這段時日公務繁重,他得將嚴斯玉之事查清,謝深玄倒是不曾令人帶話給他,只是謝家照舊一日送來三餐,夜中還總會多補上一頓宵夜,倒令諸野覺得玄影衛內一同加點忙碌此事的眾人看他的神色越發艷羨,幾乎已到了飽含酸味的程度。
諸野一貫不怎在意他人看法,因而此事他也沒有太多注意,他只想快些將此事處理完畢,如此忙碌了數日,總算將此事定了結果,而晉衛延大約是被謝深玄罵怕了,這一回他也沒有再在此事上拖延,諸野將玄影衛調查的結果往上一遞,第二日晉衛延便在朝會上將嚴斯玉拎出來臭罵了一頓,又停了嚴斯玉的官職,令他在家中禁足不出,再等玄影衛調查其餘之事,具體懲處如何,還得等玄影衛出了結果後再決定。
此事對嚴家而言,來的實在太過突然,嚴斯玉被當眾罵得狗血淋頭,嚴端林也受了牽扯,挨了晉衛延的罵,此事已是晉衛延登基數年來的頭一遭,足以令朝野震動。
晉衛延雖未曾對外說此事最初是謝深玄上疏提及,可此事事關太學,謝深玄近來又在太學,只消稍稍動一動腦便知此事與謝深玄有關,他去年年末彈劾嚴端林,今年年初又得罪了朝中不少權貴,到今日,他竟還將嚴斯玉也扯進了此事之中,保不齊要讓嚴斯玉丟了如今這官職。
於是朝會之後,晉衛延讓諸野跟著自己先回了御書房,雖還帶了幾分方才朝會時的怒意,卻也還是儘量和緩語氣,令諸野這段時日千萬要多注意謝深玄一些。
謝深玄本已是嚴端林的死敵,而今這恨意上顯然還要再多添一筆,年初時的刺殺或許還會再來一輪,而除此外,那些因謝深玄而丟了官職與貶官之人,也絕不會放過謝深玄,他又為自己樹立了無數敵人,今日過後,朝中只怕又有無數人想要他的性命。
提及此事,晉衛延也很是無奈,只是免不了喃喃低語,道:「朕本希望他消停一些,可去了太學後,他反倒變本加厲,這才過了幾個月,他都已拉了幾人下馬了?」
諸野不知如何回應,他只能沉默點頭,心中除卻晉衛延所言的擔憂外,反倒有一絲難言的自豪,大約是此事同謝深玄有關,他又覺得謝深玄做得沒有錯,他忍不住便為謝深玄覺得高興,可晉衛延瞥他一眼,好似一眼便看出了他心中想法,更忍不住嘆氣,道:「你二人湊在一塊,再過幾日,能將朝中的天都掀了。」
諸野:「……」
「你別悶著不說話,你這幅神色——」晉衛延哼了一聲,道,「知道了知道了,今年裴封河該贏了,你不必來朕面前炫耀。」
諸野:「?」
諸野不明白自己明明什麼也沒說,晉衛延究竟是如何自行推斷出這麼多事情的。
可他的確想炫耀,自謝深玄入朝後,謝深玄所做得每一件事,他都恨不得要拿出去炫耀,只是他並無炫耀對象,平日又沉悶的很,到最後也只能點了點頭,答:「是,臣知道了。」
晉衛延:「……」
晉衛延說不出話。
他揮揮手,讓諸野退下,可諸野還未離開御書房,他倒又想起了什麼事,叫住了諸野,道:「你今日回去休息吧,朕再准你兩日假。」
諸野不由又一怔,近來晉衛延總讓他休假,此事未免有些太過不同尋常,實在不像晉衛延往日所為,可他回首去看晉衛延,卻見晉衛延連眼睛都懶得抬,只是看著自己手中的摺子,冷冷說道:「他讓朕早些徹查嚴斯玉,朕查了,可你不回家,他竟然又寫摺子來罵朕。」
諸野:「……」
晉衛延:「這幾日已寫了快十封了,朕受不了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在謝府住幾日,將這該死的謝深玄哄好了再說。」
諸野:「……」
諸野雖未回應,也知此時自己不該在皇上面前露出什麼喜意的,可他還是壓不住自己的唇角,怎麼也克制不住面上的笑,而晉衛延果真又抬眸瞥他一眼,憤恨罵上一句:「快滾出去,朕看著你與謝深玄便煩。」
諸野躬身告退,他心情極好,唐練本隨他一道來了御書房,只是在外頭候著,見諸野出來,面上竟還破天荒帶著笑意,他自然以為是玄影衛得了什麼賞賜,又想以往受封賞,諸野可從未同今日這般笑過,他心中好奇不已,朝前一湊,也笑著問:「大人,皇上說什麼了?」
諸野仍是壓不住唇邊的笑,道:「給我准了幾日假。」
唐練:「……」
唐練的笑容從臉上消失了。
「我便不隨你一道去衛所了。」諸野絲毫未察唐練呆滯的神色,那面上依舊帶著笑,道:「我先去太學一趟。」
唐練微微張唇,欲哭無淚。
可諸野正是心情暢快的時候,哪注意得到唐練那滿臉欲言又止的神色,他想這是今日上朝時的新消息,謝深玄如今在朝中並無熟人耳目,他應當還未曾聽聞,而謝深玄惦念此事已有許多日,他應當將這好消息告訴謝深玄,便飛快離了宮,直接策馬便去了太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