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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謝深玄卻反握住了他的手腕,毫不猶豫便朝諸野這邊靠了過來, 諸野需得扶著他, 自然不曾動彈, 他一手扶著謝深玄的腰,心神恍惚之時,猝不及防謝深玄拉住了他的手腕, 一把將他也帶到了床上。
諸野已完全僵住了,他怕壓著謝深玄, 匆忙便要起身,可謝深玄箍著他的腰, 稍稍用了些氣力, 將他拉向自己, 貼著他蹭了蹭,口中嘟嘟囔囔倒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反倒是諸野撐著床榻,本極力想要避開他,謝深玄竟然伸手在他腰上用力掐了一把,而後便很是感慨嗟嘆一聲,說:「啊, 心願成真。」
諸野:「……」
謝深玄:「好腰,真細。」
諸野:「……」
諸野皺著眉按了他的手, 深吸了口氣,將他的手從自己身上拉開, 說:「你所見均是幻覺,若明日清醒,你絕對會後悔——」
可他還未說完這句話,謝深玄已倒抽了口氣,低聲說:「好疼……」
諸野立即便鬆了手,他心中有些懊惱,方才羅娑教那人鉗著謝深玄的手腕,大約是在他手上留了傷,自己明明知道此事,卻還是用力去握著了謝深玄的手腕,他悔不該如此,正欲道歉,謝深玄卻又摟著了他的腰,湊著前來,在他臉側輕輕一吻,道:「我想聽你喚我哥哥。」
諸野噌地便要後退,可謝深玄手上用勁箍著他的腰,他又怕自己若是用力便會令謝深玄腕上的傷加重,他僵在原地不知如何動作,呆怔了好一會兒,這才匆匆抬手去擋自己的臉,已有些止不住面上泛紅,更是語無倫次道:「莫要再胡來了。」
可謝深玄如今怎麼可能聽得進他的話,諸野伸手擋他,他也並不介意,畢竟他可行之事眾多,擋著一處算得了什麼,夢中之人,幻夢之事,理應聽他吩咐,他想做什麼便做什麼,誰也攔不得他。
謝深玄的手自諸野的腰撫上脊背,那動作輕柔,卻令諸野僵著不敢動作,謝深玄似是鬆了手,他以為自己能掙開了,正飛快後退,想要在事態越發難以控制之前脫身離開,可謝深玄似乎早防著他會有這般動作,諸野撐著床榻正要起身,他卻勾著了諸野腰上的革帶,一手攬著諸野的脖頸,直接循著諸野的的唇便吻了上去。
他本不會同人親吻,這動作自然萬分生澀,只是極笨拙在諸野唇上碰了碰,見著諸野驚愕神色,他還要衝著諸野笑,含混著喃喃低語,道:「反正已不是初回了——」
諸野怔然看著他,哪怕知曉此刻謝深玄根本聽不見他言語,他卻還是難抑語調輕顫,問:「什麼不是初回?」
是與他人親近,還是同人親吻?可若這已並非初回,那他以前,難道還與其他人有過……
謝深玄竟又貼著湊上前來,在他唇上親了親,卻也不知是於幻覺中看見了什麼,喃喃道:「你還要同我裝作不知道……」
諸野皺起眉,這回他倒腆著臉未去避閃,刻意在心中略過自己這趁人之危的不當之舉,不解問:「我該知道什麼?」
謝深玄的意識好似清明了一些,至少諸野的問題,他應當是聽見了,可他還當此時是在夢中,便不曾有平日的扭捏與抗拒,極為直白回答了諸野的話,道:「你傷時……我不是親過你嗎?」
諸野:「……」
「你那時明明醒著,今日卻還要裝作不知道。」想到此處,謝深玄似乎覺得有些委屈,便伸手推開了諸野,小聲說,「當時若不是因為此事,你又怎麼會離開江州。」
諸野:「……」
謝深玄自床榻上爬了起來,已將目光轉向了屋中另一處,不願再同他身邊的諸野說話,而是又看著本空無一物的虛空,喃喃說起了另一件事來,大約在因羅娑教迷香而引起的幻夢之中,他無論看向何處,都能見著幻覺之中的諸野,眼前這個說錯了話惹了他不高興,他看向另一處便是。
謝深玄同那虛空絮叨了幾句話,而後便微微彎唇笑了起來,他方才在床榻上翻來覆去不知滾了幾圈,身上的衣服早揉得皺了,頭髮也散了大半,額上落下幾縷散發,擋著了他的視線,他便伸手將那長發攏到耳後,而後再抬起眼,繼續對著面前的虛空笑。
他本就是一副美人面容,不過平日裡張嘴便不饒人,又少見這般鬆弛疏懶的模樣,這笑映入諸野眼中,只令他心中怦然作響,再憶著謝深玄的話語,覺著謝深玄說了一件他從不知曉的事情,而也正是此事,倒是將他這些年來的諸多疑惑都串聯了起來。
他原不明白謝深玄為何總要刻意避著他,總覺得謝深玄或許還在心中瞞了何事不曾告訴他,可他怎麼也沒想到,他與謝深玄的誤會,竟然自那時便已開始了。
謝深玄仍在怔怔盯著面前的虛空,喃喃低語,說:「……好,這是你允我的話……」
諸野:「……」
謝深玄又笑吟吟說:「我還想聽你再叫一聲。」
諸野:「……」
諸野看著他,雖已知謝深玄是在同幻覺之中的他說話,可他卻仍舊止不住覺得心中憋悶,畢竟他就在此處,謝深玄卻好似看不見他一般,他好像在吃他自己的醋,偏生他又怎麼都壓不下這股近乎於荒謬的感覺,他終於還是抓住了謝深玄的肩,蹙眉去喚謝深玄的名字,道:「深玄,當年我離開江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