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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野:「……」
謝深玄:「你小時候可成日跟在我身後,喚我作深玄哥哥的。」
諸野:「……」
謝深玄:「長大了就……翻臉不認人了。」
說到此處,謝深玄自覺還有些委屈,他腦中越發混亂,多年來發生之事全都混在了一處,而他心跳急促,又燥熱得厲害,無數難言情緒混雜於一處,這迷香的幻覺於他而言,只是陣陣發作,他從頭到尾也不曾看見什麼羅娑教的天妃,他只是恍惚覺得,眼前一切不過是一場幻夢,而既然是夢,他就該任意為之,無論做出什麼舉動,都不算過分。
諸野已拿了藥膏,這才回首看向他,嘆一口氣,卻仍不說話,乾脆去握謝深玄的手,方觸及謝深玄的手腕,謝深玄卻忽地反手拉住他,將諸野往身邊用力拽了過來。
他這動作突然,諸野竟真被他扯得趔趄了一步,尚且未曾回神,謝深玄卻又傾身湊上了前來,那面容幾乎近在眼前,倒嚇得諸野猛地抬手,將謝深玄擋住,以免他再有什麼突兀之舉。
謝深玄又湊近一些,喃喃問:「既是我的夢,你為何不說話?」
諸野:「……」
謝深玄又眯著眼看他,問:「既是我的夢……我要你將手拿開。」
諸野:「……」
諸野仍一動不動,他知謝深玄腦中已糊塗了,此刻解釋也不會也用處,多說無益,還不如不說,反正只需將這些時間熬過去,他便可以——
謝深玄忽而張嘴,一口狠狠咬在了諸野手上。
他大概是分不清力道,這一下是用了些力氣的,也著實很有些謝大人「牙尖嘴利」的樣子,諸野抽了口氣,下意識要縮回手,可手方一避開,謝深玄便又摟著他的脖頸蹭了上來,接著一口咬在了他脖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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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口謝深玄鬆了力道,並未太過用勁,大約哪怕是在「幻夢」之中,他也還依稀記得如此或許會令諸野受傷,這啃咬便只如舔舐一般,略帶些輕微刺痛,還有異樣明顯的濡濕溫熱之感,顯是舌尖自頸上輕掃而過,他將人咬傷了,倒還要示好般舔一舔傷處,異樣別扭地將這親密當做是討好,而後再喃喃低語一聲,說:「既然是夢……該由你來討好我才對。」
哪怕年少時親密無間,他二人也從未有過這般越矩的舉動,諸野已完全僵著了,只是手忙腳亂想要擋著謝深玄,也忘了此刻他言語不過白費口舌,匆匆道:「你如今意識不清,明日定然覺得——嘶。」
謝深玄如今有些像狗,逮著什麼便要咬上一口,他被謝深玄握著了手,在他指上輕咬了一下,雖並未用勁,卻也令他不由猛地縮回手去,朝著另一側躲閃了一些,道:「深玄,你明日醒來會後悔的。」
謝深玄稍稍頓了頓,抬起已難見清明之色的雙眸,怔怔問他:「你喚我什麼?」
諸野:「……」
謝深玄:「諸野,你再叫我一遍?」
諸野:「……」
謝深玄垂下眼眸,低聲說:「倒是連在幻夢中,你也不肯順著我。」
他虛虛倚在桌沿一側,揉著額角又嘟囔說了一句什麼,而後抬眸看向屋中另一側,也不知是見著什麼,許是這迷香令他所見的幻覺,他便又踉踉蹌蹌朝著那邊走,幾乎撞上那一側的花架,諸野便又只好匆匆跟上,伸手攔著他,湊得近了,方聽謝深玄口中念著的,仍舊是他的名字。
「你何必聽他說……裴封河就會胡言亂語。」他指著那花架笑了一句,又扭頭看向一側堆放著的一摞書冊,好像那兒也有人一般,道,「我謝家家財萬千,我難道還養不起你嗎?」嬿姍挺
諸野:「……」
「要那長寧軍有何用處……」謝深玄捂著額頭又趔趄了一步,幾乎跌倒,語無倫次道,「為何不留在江州……你不要再把我一人丟在江州——」
他一頓,好似終於在虛浮的幻想中尋得一絲真實,忽地便靜了下去,只是沉默著朝床榻一側走,還撞倒了檀木架上的兩個花瓶,他卻只是定定看著那床榻,好一會兒方喃喃道:「我只是想聽你喚我——」
諸野嘆了口氣,低聲無奈說:「……深玄哥哥。」
謝深玄這才頓住,回首看向了他,那目光雖還有些虛浮渙散,可總算能夠停留在他身上,也微微有了些亮光,道:「你……說什麼?你再叫一遍?」
諸野只好再勉強重複,喚:「深玄哥哥。」
謝深玄這才彎了唇笑,他轉眸看向那床榻,眸中帶著熠熠光輝,同他幻覺中所見之人說話,道:「你也是諸野……你也該叫我深玄哥哥。」
諸野頓了頓,這才回神,意識到謝深玄所見的幻覺,或許全都是他,這羅娑教的迷香本該能激起他人心中情/欲,信奉這羅娑教教義的人,見著的自然是他們教義中的聖堂與天妃,可若從來不信之人,於這幻覺中所見的,自然該是他……
——是他鍾情之人。
第158章 談情說愛
諸野尚且還在怔然之中, 謝深玄卻又稍稍晃了晃身子,像是頭昏得快要栽倒,嚇得諸野下意識便伸手扶他, 生怕他又朝哪處磕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