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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深玄:「……心裡樂開花了?」
「看起來心情很好。」小宋仔細回憶方才所見諸野的模樣, 道,「很不常見。」
謝深玄微微皺眉:「他不說話,你怎麼知道他心情很好?」
小宋下意識說:「害,共事這麼多年,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啦。」
謝深玄一怔:「共事多年?」
小宋:「……唐大人是這麼說的!」
謝深玄:「……」
謝深玄皺眉看著小宋,總覺得小宋此刻滿面笑意的模樣中帶著些許心虛,這轉口也有些生硬,總歸有些古怪,可他不過多盯了小宋一會兒,小宋忽地便打開了話匣子,飛快往下說了下去。
「呃……這個……少爺!唐大人有話轉告您!」小宋急切說道,「今日他見您給諸大人送了糕點,唐大人簡直有說不出開心!」
謝深玄:「……啊?」
他這話果真成功吸引了謝深玄的注意,謝深玄皺眉看著他,等著他後頭的話語,小宋這才暗中鬆了口氣,拼命將話題往此事上繞,道:「唐大人希望您以後多給諸大人送一些,最好每日都送,這樣他往後的日子,才能夠好過一些。」
謝深玄:「……」
他皺著眉思忖唐練的話語,卻越想越覺得古怪,為何他給諸野送早點,唐練的日子便能好過一些?難道諸野不吃早飯便會心情不佳苛待下屬?可平日玄影衛內應當也供有飯食,總不至於令指揮使餓著,這個藉口略有些說不過去,總不會是因為諸野喜甜吃了糕點心情好,便不會責罵下屬吧?
等等,此事聽起來……好像有些道理。
謝深玄同諸野相識多年,對諸野的飲食喜好多有了解,當初在江州時,他二人總是在一塊吃飯,諸野在食物上並無多少偏好,只對糕點一物……似乎有些喜歡。
謝深玄自己甚為喜甜,以往年少時,他也同裴麟差不了多少,私下總喜歡買些零嘴糕點,他喜歡吃什麼,諸野便也會跟著他吃些什麼,全無口腹之慾的諸野對那些糕點看起來可遠比對飯食有興趣,他大多能將謝深玄剩下的糕點清理乾淨,雖說謝深玄似乎並未聽他誇過那些東西好吃,可對諸野而言……此舉應當已算得上反常,想來諸野應當是喜甜的。
於是謝深玄認真點了點頭,倒像是暗中發現了什麼有趣的小秘密一般,畢竟總是一本嚴肅的玄影衛指揮使私下竟然有嗜甜的小癖好,此事怎麼也不好外傳到令他人知曉,他見小宋目不轉睛盯著他看,也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小聲說:「我知道了。」
他也想多給諸野送幾次糕點,可他顯然沒有這個機會,若是並無合理的由頭,送的次數一多,便難免要令人起疑,多想他同諸野的關係,保不齊還可能就此事沾上一個賄賂的邊——畢竟臨江樓的糕點可不便宜,謝深玄在朝中人緣那麼差,若是被人捉住了馬腳再牽連上諸野可就不好了。
他滿腦子胡思亂想,那邊小宋略鬆了口氣,又補一句,說:「您給指揮使送了糕點,今日玄影衛內幾乎像是在過年。」
謝深玄一怔:「什麼?」
小宋嘿嘿笑了笑,卻又猛地想起一事,急忙拿出一物,擺在謝深玄面前,有些不安,道:「我險些將此事忘記了……」
謝深玄蹙眉看向他放在他面前的那物事,這像是一個香囊,所用的布料算不得多好,還是亮色的,色調突兀,制工也極為簡單,看起來倒像是端午時能從京中藥房內拿到的玩意,很是醜陋,倒也不知小宋究竟是從何處拿回來的。
謝深玄:「……這是什麼?」
小宋:「諸大人令我帶回來的!」
謝深玄:「……」
「諸大人說,他今日去了太醫院,尋熟悉的太醫拿了這麼個香囊。」小宋說,「裡頭都是些安神的藥草香料,頗有效用,宮中有不少人佩帶此物。」
謝深玄沉默片刻,再同小宋確認了一遍:「諸野送的?」
小宋用力點頭。
謝深玄:「……色調活潑,用料質樸簡約,還算不錯。」
他看小宋正沖他笑,那原已要微微彎起的唇角不由又壓了下去,面上神色冷淡了些許,涼颼颼說:「表哥就是太醫,他尋其他太醫做什麼。」
說完這話,他卻忍不住伸手去捏了那香囊,提著細繩將那香囊拎到面前,稍稍嗅了嗅,隱約有些藥香,他倒頗為喜歡,就算不喜歡,知曉此物是諸野相送,那他大概也要開始喜歡了。
可他這性子,絕不可能隨意承認,他便皺眉,低聲說:「這兩日我都快睡死過去了,他怎麼還給我送安神香。」
小宋頗為無言看著他。
謝深玄仍在皺眉:「上課時我若帶著安神香,把裴麟熏睡著了怎麼辦?」
說完這話,他便將這香囊往身上收,原是想乾脆戴起來的,可他今日因不必出門又尚在養病,便不曾更換衣物,只是在中衣外披了件外袍,這香囊他當然不知該佩在何處,而小宋適時開口,道:「少爺,此物要不還是先收起來吧。」
謝深玄:「……」
謝深玄略微有些猶豫,遲疑片刻,還是伸了手,正要將香囊交到小宋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