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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深玄道:「先吃飯吧。」
賀長松:「……」
賀長松覺得自己最後的幾分快樂也要消失了。
他看謝深玄這幅一如尋常的模樣,猜測今後諸野大概便要時常來此了,可此事他又不能反對,他只是懼怕玄影衛,而並非是討厭諸野,而他清楚謝深玄這些年來對諸野的想法,他當然只能支持,又告訴自己一定要儘快適應此事,一面戰戰兢兢落座,專心盯著自己的飯碗,絕不插嘴任何謝深玄與諸野的對話。
他們沉默吃了一會兒飯,諸野忽而抬起眼,看向謝深玄,說:「這幾日還是少出門一些。」
謝深玄以為他還在擔憂自己的病症:「我已好得差不多了。」
說完這話,他還掃了眼賀長松,希望賀長松能為他說說話,可諸野卻搖了搖頭,說:「同你的病無關。」
謝深玄有些不解:「那是為了何事?」
「上回皇上降旨罰了那些人,他們對你已有萬般憎惡,近幾日或許會生事。」諸野微微蹙眉,「這幾日我不能常在你身邊,你若要外出,切莫落單。」
謝深玄一怔,此事若是其他人提及,他或許還只覺得他們有些過分憂慮了,可諸野卻不同,玄影衛或許是掌握了什麼實證,諸野才會特意向他提及,他不想讓諸野擔心,便點了頭,說:「這幾日我只在城中,出門也只是去太學,身邊總有小宋跟著,不會有事的。」
諸野微微張唇,像是想要同他多說些什麼,可這話他顯然還是不曾出口,只是說:「一定要讓小宋跟著你。」
謝深玄不曾多想,他應過此事,又覺得諸野既然已挑起了話頭,他便想多同諸野說幾句話,可此事不能刻意,因而他也只裝作漫不經心般問:「諸大人,您最近很忙?」
這幾日諸野每日到了深夜方才能來謝府探病,昨日乾脆抽不空來,此事就算不問他也知答案,話語出口他便覺後悔,可諸野卻不覺有什麼問題,頷首道:「還是那些教派的事情。」
謝深玄稍微來了些精神:「那些教派又出什麼問題了?」
他還記得諸野曾同他說過,京中有不少教派都自西域而來,漢人難以涉足其中,而這些教派中,有些還極為危險,其中複雜一些的,諸野又不願下屬犯險,總是親身前往,令謝深玄止不住擔憂。
他很想多了解一些同此事有關的情況,想著如此多少能令他安心一些,而諸野見他似乎有興趣,自然便也就此事說了下去,道:「大多沒什麼問題,有幾個很是古怪,唐練在查,我也去看了看。」
謝深玄皺眉:「你不會又親自以身涉險——」
諸野匆匆搖頭:「未曾,只是充作信徒去看了看情況,沒有再深入。」
謝深玄這才略鬆了口氣,問:「你這幾日都是為了此事?」
諸野點頭。
謝深玄雖然還想再問問此事的原委,可他不知此事是否涉及玄影衛內務,而玄影衛又頗為特殊,有些事諸野應當不能說,他正萬般猶豫,一旁默默吃飯的賀長松抬眸看了他們幾眼,忽而低聲冒出一句:「你們在查的是哪個教派?」
他皺著眉,像是對此事很有興趣,一時之間,倒連對玄影衛的恐懼都忽略了。
「我在太醫院中,時常與其他同僚閒談。」賀長松迫不及待往下說,「大家都是學醫之人,同京中許多醫館或是大夫都有私交,近來聽他們談及京中病症,有一事便與京中教派有關。」
謝深玄有些驚訝:「病症為何會同宗教有關聯?」
「算不得是病症,只是傳聞有教派在發放藥物,有人將藥物送至醫館,便有大夫去看了看情況。」賀長松皺眉說道,「可他們送來的是藥丸,極難辨認其中的藥物,那些用過藥物的人,似乎也並無什麼後遺之症。」
可謝深玄卻不由說:「表兄,若真是如此,你也就不會特意提及了吧?」
賀長松點點頭,道:「他們說此藥能延年益壽,還可治癒不少病症,同那仙藥也差不了多少,總之全是好處,反令人生疑。」
諸野聽到此時,才蹙眉問:「你說的是羅娑教?」
賀長松點頭。
「唐練在查,我昨日還去他們的聖堂中看過。」諸野的語調聽起來倒甚為平靜,「還未有結果。」
賀長松恍然點頭:「或許只是我多心——」
諸野:「那藥若能查出結果,勞煩賀太醫來玄影衛同我說一聲。」
賀長松:「……」
賀長松顯然又僵住了。
諸野又想了想此事,覺得仍舊不夠保險,畢竟賀長鬆口中所言,是京中的醫館在琢磨此事,也不知能不能得出結果,若真查不出來,那大概也就不查了,這實在有些不太靠譜,玄影衛若真想弄清這藥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還是得主動請太醫院幫幫忙。
「醫館調查,實在不如太醫院便捷。」諸野說道,「你們或許也難以尋覓此藥,這樣吧,賀太醫,明日我令人送些藥去太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