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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長松:「……」
「勞煩太醫院的諸位大人辛苦一些。」諸野這才平靜得了結論,道,「若有進展,來玄影衛同我說一聲便好。」
第104章 複課複課!
賀長松簡直恨不得給自己來上一巴掌。
給自己攬活就算了, 此事玄影衛最後總會查到羅娑教對外派發的藥物,這件事到最後大概也要落在太醫院頭上,他本就逃不過去, 可他直接同諸野說了,那此事便需由他來向諸野告知後續結果, 往後他還不知得朝玄影衛跑幾趟, 那種陰氣極重他看一眼都膽寒的地方, 他怕是去一回便得做好幾日噩夢,還得同裡頭的玄影衛打交道……直接殺了他也比這般折磨要好過一些。
他笑不出來,哭喪著一張臉, 卻又不敢不答應諸野的要求,只能一面唉聲嘆氣一面點頭, 而後便苦兮兮抱著自己的飯碗挪得離謝深玄與諸野二人遠了一些,生怕他們接下來的交談還要再波及到他。
謝深玄本就不太會察言觀色, 他只是覺得賀長松的表情有些奇怪, 沒有細想, 而諸野就算注意到了此事也不會多說,二人隨意談了幾句這教派,謝深玄卻又想起一事,問:「今日我在趙府外遇見嚴斯玉,他說裴將軍吃了敗戰,還寫摺子回來同皇上請罪了?」
諸野卻搖了搖頭:「也算不得是敗戰。」
這段時日謝深玄不在朝中,又與太學其餘先生少有來往, 因而朝中許多事他都不太清楚,只能等著賀長松每日下值歸家時來同他說一說。
太醫院內的八卦的確多, 聽賀長松閒談,他大約便能知道個十之八九, 只是這消息途徑,當然要比嚴斯玉等人的消息來源要慢一些。
「他佯敗誘敵,不知為何消息外傳,比他的戰報先一步到了京中。」諸野蹙眉,「此事以往也曾有過數次,你應當很清楚。」
謝深玄有些無言,若說是這等情況,那他以往確實見過數次,邊軍中一有點風吹草動,朝中的某幾位大人便立即跟打了雞血一般,不住上摺子指點江山,好似邊關戰局如何皆在他心,他人雖不在軍中,卻也能指點沙場,反正要比在邊關領兵的裴封河要厲害。
至於這幾人究竟是受了人唆使還是純粹的蠢,謝深玄倒是不清楚了,只是一群門外漢指點江山,一群人吵著吵著事情便越發離奇,嚴斯玉還喜歡渾水摸魚攪合此事,往往鬧到最後,戰勝了是他們指點江山的功績,好似同邊軍的浴血奮戰並無關係,戰敗了則全是邊軍將領的責任,反正無論如何,他們是不可能有錯的。
謝深玄無奈問:「既是如此,裴將軍又何必去寫什麼請罪書?」
「此事再三發生,大概是煩了。」諸野想了想,又說,「我今日下值之前,那摺子才到御書房,嚴斯玉大概只知這請罪書之名,並不知裡頭究竟寫了什麼。」
謝深玄好奇:「寫了什麼?」
他看諸野輕輕放下手中的象牙筷,忽而意識到自己這句話實在有些不夠恰當,方才到御書房內的摺子,怎麼也不該是他能問的。諸野是職務之便,常年伴駕,或許是皇上同他說了此事,他才能知道那摺子的內容,可謝深玄卻絕不該多問,這一嘴就夠諸野再記上他一筆,他急匆匆擺手,道:「是我冒昧,我不該多問。」
諸野搖頭:「不是什麼需要隱瞞的事情。」
謝深玄:「那……」
「這摺子,明日上朝皇上大概要拿出來念一念。」諸野垂下眼眸,面上帶了些無奈之色,嘆氣說,「很像封河兄的風格。」
謝深玄更加疑惑:「他說什麼了?」
「假惺惺認錯,藉機找了一堆軍備緊缺的緣由。」諸野嘆氣,說,「可說來說去,那摺子的意思,也只有一樣。」
謝深玄:「什麼?」
諸野:「幹不了,不幹了,明日就辭官。」
謝深玄:「……」
謝深玄很想將裴麟揪到這桌旁,按著他來好好上一上他兄長的課。
朝野內外,誰不清楚裴封河的能力?誰都知道邊關離了裴封河就得亂,那些每日在摺子上指點江山馳騁沙場的文臣又不可能真去領兵打戰,若裴封河不高興辭官了,這空子壓根沒有人能填得上。
可謝深玄也清楚,裴封河不可能真的會辭官,他寫這摺子說是在告罪請辭,倒不如說是來向皇上撒撒嬌,皇上總得為了安撫他多給他些好處,看看這摺子上寫的,裴封河自己就將名單列好了,摺子上說缺的軍備糧馬,皇上怎麼也得加倍送給他。
總之從頭到尾,裴封河都沒有吃虧,此事若是落在裴麟頭上,謝深玄總覺得這小子大概也只能找出將所有人都揍一頓這笨辦法,都是一個娘胎里出來的,怎麼裴麟連他大哥十分一的心眼都不曾學到呢?
謝深玄搖頭嘆氣,多少有些恨鐵不成鋼,而諸野垂下眼眸,顯然心不在此,邊軍之事他相信裴封河自己便能處理好,他現在心系之事,只在京中。
諸野問:「你……何時打算去太學?」
謝深玄未想諸野忽而便自裴封河跳到了太學,他還稍怔了片刻,這才答道:「明日吧。」
一旁已坐到桌子另一端的賀長松忽而急促開口:「明日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