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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深玄:「……」
謝深玄覺得謝慎這再三囑託實在有些莫名,他原也要起身,同謝慎一道離開這書房,可他看謝慎將鎮紙壓在已寫了大半的書信上,他下意識一眼掃過,一眼便看見了那書信上他的名字。
謝深玄不由一頓,見謝慎似乎沒有要他同自己一道離開的意思,他便刻意放慢了腳步,先等謝慎離開,而後飛快返回書房,將那鎮紙拿了起來,掃了一眼那封信。
這是寫給他的母親的信,心中提了幾句謝深玄的近況,讓他們母親莫要擔憂,而後便是此信的末尾,謝深玄一眼便看見了,上頭不僅有他的名字,在他之後跟著的,赫然便是諸野的名姓。
他皺起眉,將那幾字在心中念了出來。
「……望您莫要擔憂,他二人已然和好如初,原定相親之事,也已不必再令深玄前往,想來今年之內,便能有您期頤多年的喜事。」
謝深玄:「……」
後頭的話,謝慎沒有寫完,他並未說這究竟是什麼事,可看他在心中這語氣——
謝深玄很有些不祥預感。
母親期盼的喜事?她在期盼什麼喜事?
不對,看兄長這語氣……
他與諸野的事情,該不會連母親都已經知道了吧?!
第171章 明媒正娶?
謝深玄仔細將謝慎那封寫了一半的信通讀了數遍, 越看越覺得心中緊張。
謝慎在信中的話語模稜兩可,若只是這麼草草一觀,實在很難看出謝慎於信中的本意, 謝深玄便只能稍作猜測,當做謝慎可能已知道了他與諸野的關係, 還要將此事寫信告訴他們的父母。
此事顯然已不再是個秘密, 可謝深玄卻不知自己究竟是在何時露的餡, 他總覺得除了他咬了諸野那幾下外,他應當還將此事瞞得不錯,就算謝慎有所覺察, 不在京中總不該察覺。
他只能想,反正玄影衛什麼都知道, 今夜待諸野回來之後,他同諸野問一問此事便是, 他便重新將兄長的那封信放了回去, 再依樣將鎮紙壓好, 而後溜出謝慎的書房,回了自己屋中。
他在屋中等了許久,仔細聽著外頭的動靜,待聽著諸野屋中有些響動,大約是諸野回來後,他方才摸出屋中,溜進諸野屋中, 帶著滿面緊張,蹙眉看著諸野, 道:「我母親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他這話實在太過突兀,諸野有些摸不清他的意思, 只是驚訝看著他,問:「知道什麼?」
謝深玄這才嘆氣,將今日之事一五一十都同諸野說了,還將謝慎信中的話語同諸野複述了一遍,可諸野顯然也並不知此事,他蹙眉想了好一會兒,也只是說:「謝伯父與伯母……的確很關心你我二人是否已和睦如初,給我寫信時,也總要問一問這件事。」
謝深玄皺眉:「那你如何說?」
諸野:「我並未有過回應……」
他與謝深玄的父母通信,信中所寫的大多都是謝深玄的近況,反正他與謝深玄總沒有進展,也不必此次都提,他幾乎每次都會略過謝深玄父母關於他二人如今關係如何的詢問,只說朝中同謝深玄有關之事,這些年來均是如此。
他也一直未曾多想,只當二老這是對謝深玄的擔憂,直到如今謝深玄提起此事,他才覺得有些不太對勁,謝深玄的父母好像有些太過於關心他二人了,這舉動細想之下……倒的確很有些古怪。
諸野不知謝深玄怎麼忽地便想起要問這件事,他蹙眉看了看謝深玄神色,想著謝深玄或許並不想讓他父母知曉此事,便又再委婉道:「若你不想讓伯父伯母知道此事,我倒也可以——」
謝深玄打斷他:「為什麼不能讓他們知道這件事。」
諸野:「……」
謝深玄又蹙眉想了想,道:「大哥說得也沒有錯,是該好好寫封家書,將此事同家中說清楚了。」
他行事一貫急切,這等大事,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拖過夜,他直接去自己屋中取了筆墨,乾脆在諸野屋中寫起了給他阿姊的信。
他想過謝慎的話,他與阿姊的關係的確要更好一些,阿姊應當也更容易接受此事,先同阿姊通過氣後,阿姊也能幫他勸說父母,令他能夠平安度過此事。
謝深玄飛速寫完了信,信中說得極為直白,沒有半點掩飾,只不過今日天色已晚,現在令人去送信是來不及了,可除了送這封信外,謝深玄倒覺得,還有一件事,他可以趁著今日來做。
謝深玄抬起眼眸,諸野就坐在他身旁,正看著他寫信,而今兩人對上目光,謝深玄直白說道:「既然已打算告訴姐姐了,那也該讓大哥知道吧。」
諸野一愣,一時之間,實在很難將這兩件事聯繫起來。
謝深玄倒是已經下定了決心,他看了看天色,外頭天是已黑了,可算算時間,謝慎這時候應當還未休息,那他們現在過去謝慎房中,應當也還來得及。
謝深玄直接了當道:「我們去尋我大哥說一聲吧。」
諸野依舊在發怔:「什麼?」
謝深玄道:「如今天色尚早,大哥日日憂心難免,肯定還沒有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