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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疑……」葉黛霜微微蹙眉,道,「先生昨夜不會沒怎麼休息吧?」
謝深玄自己說,他看了他們補試與分齋終試的文章,那可不是小數目,他今日臉色蒼白,若不是生病,那大概就是昨夜未曾休息好了。
柳辭宇經葉黛霜一言點醒,急忙點頭,道:「方才先生忽而到門邊……該不會頭昏得想要作嘔吧?」
林蒲:「……」
葉黛霜:「……」
裴麟也驚訝睜大雙眼,面上內疚更甚,仿佛想起了什麼緊要之事一般,低聲說:「先生今早……」
葉黛霜不解看向他,問:「今早怎麼了?」
「先生擔憂我過不了武科。」趙玉光細如蚊吶的聲音自幾人身後傳來,「他特意到了我家中,請裴麟陪同我一道……一道晨練……」
趙玉光似乎有些說不下去了,他本因今日的鍛鍊而覺得萬般疲倦,可聽眾人談論此事,他不由便想起今晨的境況——謝深玄來他們家中時的臉色好像就不太好,他母親與兄長似乎還多問了一句,可他當時滿心都是接下來的鍛鍊,自己並未在意,現今想來,大概在那時候,先生便覺得有些身體不適了吧。
想到此處,趙玉光不由再微微闔目,從心中生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愧疚之感,他壓低聲音,喃喃說道:「我……我途中太累……實在走不動了……還占了先生的馬車……」
他說不下去了。
謝深玄來癸等學齋這麼多日,還到他家中去了幾次,同他父親談過話,令他父親近來對他好了不少,他對謝深玄有些感激,可也僅是如此而已,他還是頭一回,自心中生出這般的內疚,與迫不及待想要報答對方的想法。
先生待他這麼好……
趙玉光坐直身體,望向自己正擺在桌案上的書冊。
他若不好好努力,豈不是要辜負先生的一片心意了?
……
學齋內顯是又沉默了下來。
而今已是午休,平常每日到了中午便餓得仿佛虎狼一般的眾人卻沒有動彈,也不曾著急趕往太學的飯堂,而是沉默著看著面前的同窗,過了許久,才聽見裴麟以極低的聲音開口,小聲道:「……我昨日還請先生幫我寫些字帖。」
說實話,他開始後悔了。
他明明連自己的名字都還未練好,既是如此,又為何要讓謝深玄多費功夫,幫他去寫什麼字帖。
他愧疚垂下眼眸,只恨自己這幾日未曾注意過謝深玄的身體,他明明是聽兄長說過的,謝家的這位少爺身體孱弱,同練武之人全然不同,光是太學中的這些雜事,便已足夠消耗他的精力了。
「還有一事。」葉黛霜微蹙雙眉,又道,「我聽過一事傳聞……先生今年年初,是不是受過傷?」
朝廷命官遇刺,實在不是小事,還是在京中近郊遇刺,只怕數年都難見一回,哪怕朝中從不曾大肆宣揚此事,可消息還是外露,早在京中傳遍,連坊間都有說法,事到如今,只怕連街頭賣燒餅的大媽都能說出三四個同此事相關的版本。
此事尚未公開調查結果,京中漫天亂飛的只是謠傳,無人知曉事情真相,只能胡言亂語,大家都聽過此事,只有帕拉顯得很驚訝,他和京中的八卦圈子一點也不沾邊,太學內也沒有第二個西域人能同他閒聊此事,他迷茫不解,只好主動詢問。
「先孫腫麼了?」帕拉撓了撓頭,「受傷?」
消息靈通的柳辭宇自覺最清楚此事,他清一清嗓子,道:「京中有數十版本的傳聞,你想聽哪一個?」
帕拉:「……啊?」
柳辭宇:「如今流傳最廣的那個,是先生遇到賊匪,一人罵退了數十刺客!」
林蒲用力點頭:「嗯,聽起來是謝先生會幹的事!」
第34章 奇怪的誤解增加了
柳辭宇點了點頭, 顯然很是認可林蒲的想法。
說實話,他想想謝深玄氣吞山河斥罵刺客的身影,便覺甚是熱血, 這等氣魄,他也想要好好學一學。
「不過先生傷勢如何, 我就不太清楚了。」柳辭宇想了想, 「京中說什麼的都有。」
裴麟道:「很重。」
眾人轉而看向他, 大約是想起了裴麟好歹是將軍府的小公子,又都住在那官邸一片,他顯然對這種事會更為了解。
「呃……我兄長說, 險些就沒命了。」裴麟聲音漸低,越發內疚, 「年初時,他還寫信回來, 讓我替他備些東西, 送到謝府, 再代他去謝府探探病……」
可現在想來,裴麟幾乎將此事忘了個乾淨,莫說探望,那麼長時間,他可連禮都不曾往謝府內送,現在謝深玄來太學教書,他還不顧謝深玄的身體, 請謝深玄為他寫了那麼多字帖……
想到此處,裴麟簡直恨不得給自己來上一巴掌, 不僅是裴麟如此,眾人面上都帶著那般神色, 像是因此而愧疚不已,
「我……這個先生……好像不太一樣。」林蒲小聲嘟囔著說,「比之前那個狗腿子好多了……」
葉黛霜:「蒲兒,你不能這樣叫汪先生。」
裴麟又小聲道:「我還聽說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