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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的理論同諸野的實操結合, 他想諸野或許能令他實現這個願望,如此興致沖沖, 可諸野今日也不知是不是在發呆,那動作在謝深玄看來, 有些心不在焉, 總有停頓, 於是這紙鳶在他們手上折騰了半天也不曾飛起來,諸野還險些將扎紙鳶的竹篾掰斷了。
謝深玄嘆了口氣,只好朝一旁嗑著瓜子看熱鬧的小宋招招手,讓他過來。
小宋看他們這失敗的放紙鳶過程正開心,見謝深玄喚他,覺得自己今日的熱鬧大約是到此為止了,他收起瓜子, 顛顛跑過去,未等謝深玄開口, 他便已主動說:「少爺,要不我去將裴小將軍請過來幫幫忙?」
小宋說完這句話, 謝深玄朝著學生們那邊掃了一眼,一眼便見裴麟手中的紙鳶飛得極高,幾乎在所有人之上,而他看起來得心應手,似乎對他而言,此事只是尋常,令怎麼也放不起紙鳶的謝深玄滿心艷羨,急忙讓小宋去將裴麟請過來。
裴麟聽說謝深玄要找他,倒比放紙鳶還要高興,蹦蹦躂躂就跑過來了,反倒是原本就心不在焉的諸野,看起來那心情似乎更差了幾分。
謝深玄不知他是何意,他摸索他人心緒需要時間,諸野他從來也看不懂,猜測諸野心意,只能令他心中平添困惑,他看著裴麟飛快令紙鳶飛上了天,將線軸交到他手中,而後戰戰兢兢看諸野一眼,乖巧同二人行禮後飛快逃離。
謝深玄不免又皺眉,回眸瞥一眼諸野,再看看手中的紙鳶的線軸,心中茫然,只想難道諸野對紙鳶的厭惡已到了這般境地,連看一眼都覺得不開心?他不知還該不該朝諸野招手,遙遙地卻又看見一名玄影衛正朝此處過來,顯然是來找尋諸野的。
這玄影衛也著常服,看起來只像是富貴人家的護衛裝扮,謝深玄本該是認不出他來的,可他同所有玄影衛一般,頭上頂著碩大的字跡,那從遠而近飄過來的「該死的謝深玄」幾個大字,謝深玄實在難以忽略,更不用說這玄影衛走近後便止不住咧嘴同謝深玄笑,這表情也同這段時日所見的幾名玄影衛一般,幾乎一瞬便暴露了他的身份。
那玄影衛走近些許,還未說正事,倒先朝謝深玄狠狠作揖,大聲道:「謝大人!久聞其名,終於能同您說上話了!」
謝深玄一愣,恍惚點頭,心中更添疑問。
朝中所有人都巴不得不和他說話,這些玄影衛是怎麼回事?怎麼還有上趕著想要同他說話的?
只是這玄影衛是為尋諸野而來,他只同謝深玄說完這麼一句話,便回身去同諸野行禮去了,正事之上,他到還有分寸,知道將聲音壓得低一些,只同諸野一人通報,嘀嘀咕咕說了半晌,諸野嘆了口氣,讓那玄影衛在原地候著,他自己朝謝深玄走了過來,道謝深玄身邊,低聲同謝深玄說:「皇上果然來了。」
謝深玄立即抬眸,顯然極有興趣,問:「在畫舫上?」
諸野點頭。
謝深玄:「那嚴斯玉——」
「皇上讓我過去一趟。」諸野無奈說,「就和此事有關。」
謝深玄計謀得逞,幾乎有說不出得意,皇上平日對這些世家望族大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太過分,他不會太狠處理,可今日嚴斯玉撞到了他面前,那是犯了大忌,免不了要受責罰,這嚴斯玉回去之後,定然還要被嚴端林懲戒。
他越想越覺開心,全然壓不住面上笑意,諸野卻沉著臉色看他,不再多言,直接跟著那玄影衛轉身離去,謝深玄方一怔,發覺此時諸野心情差極,好像在生他的氣。
謝深玄蹙眉望著諸野背影,見著諸野走出幾步,卻又旋身迴轉,朝他快步而來,倒還叮囑了他一句:「此事你千萬莫要對外宣揚。」
謝深玄只是發怔:「……對外宣揚?」
「你當時是故意挑唆,激得嚴斯玉觸怒聖顏。」諸野皺眉,「嚴斯玉很快便會回神的。」
謝深玄:「……」
謝深玄看著諸野面容,見諸野似是還在同他發脾氣,說話時那神色還有些陰晦,可即便如此,哪怕心中依舊憋著氣,他卻還要特意迴轉來囑咐謝深玄,謝深玄稍怔片刻,不由用力點頭,忍著笑說:「我可沒有故意挑唆。」
諸野:「你……」
謝深玄低語:「我是真的很想與你一道放風箏。」
諸野:「……」
諸野微微一頓,卻仍是皺眉,好似謝深玄這一句話,令他的心情更差了幾分,他瞥一眼站得極遠正在同那玄影衛說話的小宋,終於深吸了口氣,說:「你逗弄他人便罷了,莫要將你這套搬到我眼前來。」
謝深玄愣了愣,不明白諸野為何突然要與他這麼說。
「他人因你容顏,我與他人不同,我——」諸野一頓,自己倒先咽會了後頭的話語,依舊冷著臉色,道,「罷了,說了你也不會懂。」
這後半句話聽起來有些像是賭氣,謝深玄怔怔看著他,見他說完這話便要離開,像是不打算將這句話說完了,諸野總是如此,將所有事都壓在心中,不願出口,令謝深玄永遠摸不清他心中想法,自然也不知應當如何應當。
謝深玄不由又伸手去攔諸野,這舉動若放在往常,那便該算是他膽大包天,竟然敢對諸野動手,可如今謝深玄記著諸野的那句話,恨不得立即將此事報復回去,便輕聲同諸野說:「你我相識多年,難得見你發一次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