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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他果真又見諸野頭上冒出了一行小字來。
諸野:「反正馬車中只有我與他——」
謝深玄直接便摟著諸野的脖頸吻了上去。
諸野被謝深玄的舉動驚了一跳,可也很快便回過了神,一切皆如他心中所想,他自然毫不猶豫順應謝深玄的動作,一面卻又生怕弄出太大聲響,令馬車之外的人覺察,如此糾纏了好一會兒,待到二人分離時,謝深玄依舊先瞥了一眼諸野頭上,等著那兒出現全新字跡。
可這一回,他什麼也沒有等到,謝深玄這才開了口,低聲與諸野說:「你若心有所想,直接告訴我便好。」
諸野:「……」
諸野:「這種事,很難出口」
謝深玄忍不住了:「直說!」
諸野:「我……」
謝深玄盯著諸野的眼眸,實在想不明白,究竟是何等話語,才能令諸野這般遲疑不決,他下意識想著了某些難以啟齒之事,可又想他與諸野的關系早已如此,就算心中真有所想,同他說便是了,回江州路中或許有些不便,可……可這種事,倒也不是不能商量。
這長路漫漫,他們要在路上廢去那麼多功夫,總能找到機會——
諸野支支吾吾說:「我只是想起……我好像還未同你說過……」
謝深玄一怔:「說過什麼?」
諸野深吸了一口氣,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道:「這些年……我一直心悅於你。」
謝深玄:「……」
等等,諸野想說的竟然是這句話?
他二人都已不知做過多少荒唐事了,皇上都為他們指婚了!那這句話說不說早都已無所謂了吧?
這種事,不重要的,反正他二人都心知肚明便好,根本不必要再多說上一回。
於是謝深玄點了點頭,紅著臉支支吾吾說:「好……好了,我知道了。」
諸野:「……」
諸野看著謝深玄。
謝深玄:「可以了可以了,不必再說了。」
諸野:「……」
諸野滿懷期待般看著謝深玄。
「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謝深玄的臉更紅了一些,一面飛速移開目光,看向馬車中另一側,「你說的話我已知道了——」
他再度看見了諸野心中所想的話語。
諸野:「他為什麼沒有回應。」
謝深玄:「……」
諸野:「他不會是——」
謝深玄小聲嘟囔了一聲什麼,可那話語輕得他自己都聽不清,而後他又抬眸飛快看了一眼諸野,清一清嗓子,而後方勉強紅著臉道:「我……我也……」
諸野稍稍湊上前,仔細去聽謝深玄接下來的話語。
「我……我就是有一點……」謝深玄小聲說,「有一點喜歡——」
馬車忽而一頓,就這麼停了下來。
謝深玄將要出口的話語自然都被堵了回去,他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而諸野已皺起了眉,這兩日他二人獨處總是被人打斷,又偏偏每次都在關鍵之事上,他已積攢了不少惱怒,此番再被打斷,他終於忍不住慍怒,回身推開這馬車的車門,一眼瞥見外頭樂呵呵衝過來要為他們送別的裴麟。
諸野神色陰沉,裴麟登時頓住腳步,默默往後走了幾步,縮回了裴封河身後去。
裴封河可不怕諸野這神色,他心情極好,依舊帶著笑意,笑吟吟湊上前去,一面問:「深玄呢?」
諸野:「……」
裴封河好似登時會意:「哦哦,不方便——」
謝深玄也跟著下了馬車,先狠狠瞪裴封河一眼,道:「裴將軍不是在禁足嗎?」
裴封河:「嗯?你在說什麼?」
諸野冷著語調:「是,禁足還未結束。」
謝深玄:「現在就去寫摺子。」
諸野:「該罵。」
裴封河:「……我是來為你二人送行的!」
謝深玄還憋著氣,自然懶得理會裴封河言語:「偷溜出門,得讓皇上好好罰你。」
裴封河皺眉重復:「我偷溜出門,還不是為了——」
謝深玄:「呵。」
諸野:「該罵。」
裴封河:「……」
裴封河深吸了口氣,這種事,他當然不能自己一人挨罵,他毫不猶豫將身後的裴麟拉了出來,再指了指也想要來此處為謝深玄送行的太學生們與趙瑜明,道:「我可不是一個人來的。」
謝深玄:「只有你一人在禁足。」
諸野:「真該罵啊。」
裴封河:「我……皇上也來了!」
謝深玄:「……」
謝深玄這才皺眉朝裴封河身後看去,果真見著一人噌地縮回馬車之後,那身影熟悉,看著像是私服出宮的晉衛延,令謝深玄不由再挑眉,低聲道:「他也該罵。」
裴封河轉眸看向諸野,道:「皇上說——」
諸野:「該罵。」
裴封河:「……」
謝深玄:「天天偷溜出宮,也不想想玄影衛會有多辛苦。」
諸野竟也跟著點了點頭,似乎無論謝深玄接著說出什麼話來,他都只會贊同謝深玄。
於是到了此事,裴封河才嘆了口氣,道:「看來這回是皇上賭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