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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來看更小隻,是只有樂言這么小,還是所有的侏儒兔都只有這麼點……
一直這麼捏著不太行,兔子睡覺也不會太舒服,奕警官笨手笨腳捏著兔子的脖頸,另一隻手托著毛乎乎的兔屁股,最大限度地溫柔和小心翼翼了。
他喊了兩聲,小兔子還是沒反應。拿起來沒地方放,他轉一圈,解一顆襯衫扣子,把兔子直接塞進襯衫裡邊,自己則像個孕婦,小心拖著肚子垂下來的小鼓包。
實驗室不算大,幾乎一眼望到頭,他邊往外走邊檢查有沒有別的人影。
消防隊趕得及時,扛著水槍往地下沖,十幾分鐘的工夫徹底澆滅明火。涉事人員被控制在樓前的空地,另外關於非法實驗的資料證據並沒有全部銷毀,即便紙質版燒沒了,電腦里依然有沒來得及刪的。
奕煬路過,沒往那裡多看一眼,馬不停蹄先上自己的車。背後要人喊,「奕警官,奕警官您朋友——」
「在車上,受了傷,我先去醫院,」奕煬打開駕駛座,「辛苦你們了。」
「沒事兒。」
關上車門,老遠聽到警方在盤問,好像從其中一人身上搜出了幾張硬碟,以及一些沒來的銷毀的紙質實驗報告。
奕煬應該在場,可他有更重要,更棘手的事要處理。驅車回奕家別墅需要一段時間,這隻白色侏儒兔團在副駕駛的薄毯里,沒有要醒的跡象。
奕警官一路心不在焉,心焦啊,樂言變回兔子後還能不能恢復,這個問題的棘手程度不亞於樂言那晚被綁架。
即便是沈卿留的那封信里也沒有對這件事情的詳細記載,或者說,在這之前,並沒有出現樂言徹底變成兔子的例子。
耳朵和尾巴都能消下去,整個也能吧……
他想得入神,半夜路上又只有他這麼一輛車在行駛,沒及時注意到紅綠燈,險些直接闖過去,千鈞一髮之際,猝不及防一個急剎車。
哐當一聲,在副駕駛好好團著的侏儒兔子因為這股慣性,一骨碌滾到坐墊地下。
「呀,樂樂!」
結結實實地摔了一跤,暈過去的兔子活生生摔醒了,蒙地站起來,奈何腿軟,暈得腦袋撲地。好半天自己從坐墊的陰影里爬出來,抬著包子臉,鼻尖左右嗅味道,最後盯著湊過來的奕煬,眼神幽怨,嗚嗚幾聲大概是在控訴他的那腳剎車。
奕煬的手一頓。
嘶…會不會抱錯了?
耳朵是和樂言的長得一樣,但眼神不太聰明,一個字——呆。
樂言腦袋都抬酸了,他想重新回到副駕駛,奈何坐位太高,靠他自己跳是上不去的。
那雙圓溜溜的眼睛轉過來,巴巴望著人。奕煬真的太慢了,看戲一樣的表情真的很壞。樂言原地立起來,前爪縮在身前,示意他抱自己上去。奕煬瞎了,看不到,樂言站累了重新蹲回去,嘰里咕嚕一通罵。
這個地方能夠聞到汽油味兒,不好聞,簡直要熏死兔子了。
樂言覺得自己已經表現得足夠生氣了,可這樣的生氣看在奕煬的眼裡就是撒嬌。
侏儒兔……這個品種的兔子還有點可愛。
奕煬後知後覺繼續伸手過來夠樂言,剛碰到點毛茸茸,樂言張嘴,一口咬在他的手指上。沒使勁兒,他不敢。
「撒嘴,咬人是壞習慣,容易挨揍。」奕煬口頭教育,兔子聽到『揍』這個字,耳朵往後,撇出一個飛機耳,悻悻地把嘴鬆開。
「樂樂?」奕煬試著喊他一聲,這隻小侏儒兔越看越呆,不會真抱錯了吧……
樂言怕挨揍,他現在又是最脆弱的時候,打還不了手,罵也只能嘰嘰咕咕,於是低頭用腦袋蹭奕煬的掌心,表示自己的溫順和友好。
這舉動奕煬只當他是在回應自己那聲『樂樂』,把兔子抬到臉前琢磨,抬的過程中,人類的臉在兔子眼前放大再放大,樂言心臟也因為這動作不知緊縮了多少倍,蹲著的姿勢,愣是嚇得腦袋往後縮,身子一僵——
這動作奕煬熟,不出意外的話,下一秒得呆兔子倒頭就『睡』,他把樂言的脆弱扼殺在搖籃里,連忙將手挪開,保持著安全舒適的距離「樂樂冷靜,已經挪開了。
奕煬問:「你以後...就是一隻兔子了?」
「@#$^&%!$# ……,%¥,!」你的樣子看起來是瞧不起兔子,奕煬,壞人!
「什麼?」
奕煬聽他哼哼唧唧,更像是在撒嬌,哪有兔子這麼愛撒嬌的,「不會說話,但是又嘰嘰咕咕,還有停頓,你是不是在罵我?」
「×&%¥#@……。」
「什麼?」奕煬撓他下巴。
樂言不給他撓,結結實實縮著,包子臉擠圓了,趴在奕煬手心生悶氣。對於莫名其妙變回兔子這件事,他自己也沒消化。
焦慮得茶不思飯也不想,要是一直是兔子怎麼辦……即便回江北,他也勝任不了動物園的工作…應該沒有一隻兔子去面試的例子。
太荒唐了……
奕煬要開車,不能一直拿著這隻兔子,他剛要把樂言放回副駕駛的毯子裡,樂言不願意,害怕又像剛才那樣被甩下去,前爪後爪一起牢牢抓住奕煬的手掌。
「聽話,開車呢,拿著你我就危險駕駛了,又是大半夜,撞樹了怎麼辦?」
兔子不干,無論對方說什麼都不行,悲傷得嘰嘰咕咕,奕煬大概能猜到他在說自己多害怕。又想到這兔形確實是被嚇出來的,奕煬心軟,親了小兔子兩口,勉強讓他趴在自己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