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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言自己就是兔子,知道什麼樣的土地生存機會大,尋尋覓覓走了好遠,找到一片土地肥沃,綠草新鮮的小山坡打開了籠子。
樂言蹲著用手趕了趕,「快跑,跑得慢得要死翹翹了!」
神奇的是,這些兔子竟然聽懂了樂言的話,蹦得老高,轉眼間全跑了。但樂言清楚,現在是冬天,它們能不能順利活下來還得看命…
「就是他!」
愣了好久的樂言突然聽到這聲吼,嚇得身子一抖。回頭看見三個人向自己走來,他扶著籠子的手緊張地捏了捏。那位戴眼鏡的女士就是電梯裡碰到的那位,另外兩名穿制服就不用說了。
……是警察。
於是,剛到家屁股沒坐熱的奕警官就接到電話,通知他去局子裡領人。
「奕警官?真是你啊,我還以為是重名。」
這裡是大學城附近的警局,有從奕煬他們那兒調過來的,相互認識倒也不奇怪。
戴眼鏡的女士說:「我當時是看到了,但沒想到他敢推出去放生啊,你說學生哪有這麼大的膽子?」
奕煬進來先賠禮道歉,「不好意思,實在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樂言乖乖巧巧坐在凳子上,扭頭看到奕煬過來,主動交代:「他們非要叫你來簽字,我自己不能簽…」
「哪有自己給自己簽的?」奕煬低頭簽上自己的大名,一邊聽以前的同事和他描述到底發生了什麼。
奕煬驚訝:「全放跑了?」
警察點頭:「一隻不剩。」
協商的結果就是道歉,並按只賠償。傍晚兩人才從警局出來,奕煬非但沒教訓他,還問沒有被嚇著。
樂言來勁兒了,眉飛色舞地告訴他自己是怎麼把兔子們帶出來,怎麼找到放生地,又是怎麼放它們走的。
奕煬聽他說完才道:「樂樂聽話,不能有下次了。」
「也沒有下次了……」樂言甚至覺得有一點委屈:「他們把我的照片放在了門衛處,已經終身禁止我踏入江北大學了……」
「那咱們就不去了。」
「那以後能帶吃的去那個小山坡看一看嗎?」樂言說:「我不知道它們有沒有野外生存的能力...」
「當然可以。」
萬物自由,沒有任何一個生命生來就是為了毀滅。
樂言的做法沒有錯。
任何為人類事業作出貢獻的實驗動物都是偉大的,人們可以繼續實驗並且致歉實驗動物,但不能譴責任何一位想要生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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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言在日記中寫道:救贖同胞二十三隻。
奕煬打開日記本,把二十三改成了二十四。
小兔子救贖的也是他自己。
第64章 老公,你感受到了嗎?
出都出來了,兩人順便去超市買點東西帶回去,反正有的時間,飯也在家自己做。可樂言憋了好半天,能想到唯一好吃的還是魚。
不知道的還以為奕煬怎麼虐待這隻兔子了,就好像這幾個月只吃魚,沒試過別的。
「老婆,改改口味,今天吃牛排,怎麼樣?」奕煬不給他自己拿主意,喊了幾聲老婆就這麼定下了。
新鮮牛排打電話定,他們則買了些平日嘴閒吃的零食,又去蔬菜區買點煎牛排用的佐料。樂言親眼看他往購物車裡放了一朵西蘭花,以及兩個洋蔥。
「你說過我不能吃洋蔥,你難道已經厭煩我了?」
吃死了就不用帶在身邊,厭煩,是樂言能想到,並且唯一解釋得通的理由。
「才在一起多久,怎麼會厭煩?」奕煬抬眼看一圈還需要什麼佐料,最後拿了一板切好的蔥姜辣椒放進購物車裡,一邊和他解釋:「洋蔥只當調味用,吃一點味道是可以的。好些東西你不是不能吃,是不能吃多。」
「蛋糕也不能吃多,但是我已經吃了很多了...」樂言小聲嘀咕,在心裡兀自分析。不能多吃的東西他吃了很多,身體依舊健健康康。
由此可見,奕煬說的那些話其實並不都準確!
奕煬居高臨下望著趴在推車扶手上的兔子,抬手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注意點,你在想什麼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
兔子不敢想了,悄悄嘆氣。所有的警察都和奕煬一樣嗎,能夠光靠眼睛就能看出別人的想法?
這個特異功能他學不會,即便已經做人做了這麼久,仍舊一丁點都沒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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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鍋那幾塊洋蔥是樂言自告奮勇切的,他忽然發現切洋蔥既好玩又解壓,心裡一直惦記著沒切完的那一個半。
吃完牛排,奕煬臨時有份資料要送回局子裡,來回十幾分鐘,他和樂言說桌上的東西不用收,他回來自己弄。
樂言好好答應了,卻勤快地把廚房收拾乾乾淨淨,猶豫幾秒,還是拿上菜刀對那一個半洋蔥下了刀。
他湊得很近,特別喜歡聽切下去一層層破開的『哐哐』聲,不料切完半個就讓洋蔥熏得眼睛痛,眼淚稀里嘩啦往下流。
淚珠滲進嘴裡,兔子吸了一口氣,驚奇發現,眼淚是鹹的!
奕煬回來,發現兔子已經把眼睛哭腫了。他手上這束花沒來得及送出去,先擺在了茶几上,半蹲在樂言跟前,不知道是先回頭看看監控,還是問哽咽的人發生什麼了。
這麼多眼淚肯定是傷透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