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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微:「改花刀用鹽泡半小時去腥去血水,這樣更入味。之後你再弄些姜蒜洋蔥——」
樂言皺著臉,打斷道:「奕煬說洋蔥不能吃!」
「吃不了洋蔥也沒事兒,換成其他的料也行。你把這一堆佐料抓勻醃個一小時,最後放烤箱,兩百度——」
「在聊什麼呢?」奕煬手指圈著車鑰匙,老遠過來就注意到樂言的表情不對。
奕警官被那對敏感的兔耳朵實打實折磨了幾次,現在他比那對耳朵更敏感。
白微說得專注,臉都不抬回道:「準備把我傳家廚藝傳給樂言。」
而此時的樂言已經很不開心了,悄悄瞄一眼奕煬,特別想讓他馬上帶自己離開這裡。奕煬一時沒能會意,也不清楚他們在幹嘛,於是在樂言的左手邊坐著,催促道:「要說趕緊說,我倆得去吃飯了。
白微麻溜接著說:「樂言,記得一定是兩百度烤一個小時,最後刷一層油,撒點燒烤料再烤十分鐘左右就能出烤箱了。」他說得津津有味,仿佛已經聞到了烤兔肉的香味,咽下口水。
奕警官聽的雲裡霧裡,問:「這麼久,烤什麼?」
白微:「手撕兔啊。」
「喲喲喲!」奕煬忙不迭把兜里po文海棠廢文每日更新扣裙依五而爾期無爾吧椅的手拿出來捂住小兔子的耳朵,也懶得跟白微解釋,一手拎著花檯面上的菜籃子,一手拉情緒依舊低落的兔子,頭也不回走了。
他還生怕樂言聽出點心病和陰影,邊走邊打岔問:「一忙忙那麼久,你肚子餓癟了吧?」
樂言搖頭,把手上的眼鏡學著奕煬剛才的模樣別在領口。他猶豫一小會兒,問道:「奕煬,你也喜歡吃兔子肉嗎?白警官說味道比一般肉好,沒有人能拒絕兔子肉。」
「別聽他胡說。」奕煬把菜籃子放進後備箱,折回來給樂言開車門,「兔子肉沒脂肪,又腥又柴,不好吃。」
樂言抬眼認真看人,他從奕煬嫌棄的表情里看出奕煬真的不愛吃,並且很嫌棄兔子,或者說不喜歡兔子……
樂言的心比剛才更難受了。長得像高中生可以靠改變穿衣打扮來避免,可內核就是兔子要怎麼才能改變呢?
坐上車,奕警官猛然反應過來,剛才那番話術對一隻敏感兔子來說好像更為致命。
但話已經說出去了,怎麼撿回來?
他頭腦風暴過後,故作不經意地又提一嘴:「兔子多可愛啊,一般都是買來當寵物養,很少有人吃,特別那種體形小長得又可愛的,根本捨不得吃啊。」
「你覺得兔子可愛?」樂言望著他,眸里泛起點點光亮。因為沿路的燈,也因為他漸漸明朗的情緒。
「可愛,毛茸茸的別提多招人喜歡。」奕煬幫他拉安全帶繫上,手收回來時捏一把樂言的臉,又想岔開話題了,「不是讓你待辦公室等我嗎?怎麼又跑出去了,跟你說過的,早晚溫差大。」
樂言從辦公室出來是因為聽到了照片被偷的事,當時他有一點點心慌,奈何今天沒帶漁夫帽,他害怕耳朵突然冒出來才自覺出了辦公室。
奕煬仿佛知道他在擔憂,於是用閒聊吐槽的口吻說:「兔子的那組照片被人偷了,但那照片只在研究院裡才有作用,不是真金白銀哪那麼容易就有人偷,我懷疑被偷只是一個說辭。」
「嗯」樂言問:「那你……看過那組照片了嗎?」
「看到一張,是特別小的白色侏儒兔。」奕煬從後視鏡里望一眼樂言,說:「好像並沒有兔子變成人後的照片,大家都在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說不定是新的炒作方式,說來博取社會關注的。」
「沒有變成人的照片嗎!」樂言一瞬間,不僅開心還特別的激動。有種死到臨頭時突然踩了狗屎運僥倖逃脫的如釋重負。
這抹喜悅在外人看來或許不太對,有點像是幸災樂禍。樂言不得已強行逼自己皺眉,低下聲補了一句,「那真是太可惜了。」
「可惜?」奕煬有點意外,「難道你覺得這項違背道德的實驗是對的?」
「不對!接受實驗的兔子一般是慢慢等待和接受死亡。這個過程中說不定還要接受各種注射,以及數不清的抽血化驗,很痛。」
奕煬心裡咯噔,竟然感受到了這份窒息。
「那就沒有可不可惜一說了,」奕煬說:「樂言,如果小兔子已經變成了人,那麼這件事就論不得對錯了,兔子完全可以安心地生活在人類社會。我們現在做的一切並不是討厭,也不是一定要把變成的人的小兔子趕盡殺絕,而是在全力避免出現第二個,第三個。放任是會亂套的。」
樂言聽明白了,問:「可以嗎?兔子可以安心地生活?」
「當然可以,不過一定要遵紀守法,否則也會受到制裁。」
「嗯。」樂言呆呆笑幾聲,心情也好了,感嘆道:「奕煬,你說話像太陽一樣。」
「太陽?」奕煬沒能跟上他的腦迴路,問道:「太陽會說話?」
「嗯……」樂言一下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來總結心裡的感受,於是直接把這份感受口頭形容給他。
「熱熱的,像冬天曬的太陽,也像躺在溫熱的浴缸。舒適,放鬆,還有滿足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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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言生氣:如果我不是實驗兔,如果我沒能變成人,說不定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會被白警官吃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