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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煬問:「除了踹門,還說什麼了,比如帶恐嚇意味的話,有沒有?」
「我不知道。」樂言當時什麼都聽不清,也沒敢聽。他偏臉過來靠著奕煬,想了好半天,「我忘了和他說周六談一談的事...」
「不談了。」奕煬搓著他的肩膀,望見那雙憋紅的眼睛。他抬手擋著,安撫地親親臉頰,沒再問別的。
先不說樂言現在在網上是個小名人,他們進去帶宋宇出來的時候看到的人不少了,關注的人一多,園方必定要給個說法,宋宇還能不能繼續在動物園待著都不一定。
「剛才那個人死活不配合,小王按都按不住,」白微停車等紅綠燈,「抬腳踹警察了,他是一點都不怕啊。」
樂言默聲聽著,在心裡復盤事情首尾。
致使耳朵出來的根本原因,或許是宋宇突然的轉變,兔子對他有『溫和』的固有印象,但這個『溫和』的人突然暴走,兔子的身體保護機制發現到了危險,從而做出了應激反應。
「老公,」樂言身上的麻木慢慢恢復,小聲問他:「人都是會變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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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為什麼人會變呢?難道不是開頭是什麼樣,以後都是什麼樣嗎?搞不懂。
第68章 溫和地告訴他
到了警局宋宇也沒老實,嘴上極力否認性騷擾,說急了還是會破口大罵,甚至搶了鍵盤狠狠砸在對面警察身上,被對方一把接住了。
警局的人可不慣著他,來了幾個三兩下把他按在地上銬上手銬。
宋宇:「警察打人?」
警察:「再不配合,我噴胡椒噴霧了!」
樂言到的時候在大廳沒見到人,他也拒絕見這個人,全程神經緊繃,縮在休息室里躲著。奕煬簡單審完人過來看時,兔子團在被窩裡睡著了。
他沒把人叫醒,默默守在邊上。
帽子太大,歪歪倒著,把兔子的小耳朵壓得半折。興許是折得不舒服,樂言睡著了也眉頭緊鎖。
奕煬伸手把耳朵撫順,捏著那一小截在指腹間揉。
「寶寶?」奕煬另一隻手握著樂言縮在身前的手小心摩挲,思來想去決定現在帶他回去。這模樣,只光看著就可憐死了。
可這隻小兔子有點記吃不記打,抑或是覺得這裡足夠安全,睡得踏實得很。
白微推門進來有話要說,奕煬連忙抬手到唇邊『噓』了一聲,拉上被子躡手躡腳帶門出來。
「怎麼了?」
「監控看不看?」白微說:「動物園來發來的監控。今天的衝突發生在廁所,樓道監控沒錄到,不過前幾天更衣室對著門那個位置有一個,情況類似,拍到了。」
樂言撞頭的那次。
奕煬跟他過去,宋宇本人也在場,看到監控的時候面不改色心不跳,「我和同事有點小誤會,想跟他把誤會解釋清楚,同事間正常說話也不行了嗎?」
「是正常的話嗎?」奕煬面無表情點點桌面,宋宇鬧了半天,這時候才注意到他。
這張臉他熟悉,樂言的男朋友。
剛才說話還挺有底氣,這會兒頓住了,半天憋出一句,「警察同志,你不會想...公報私仇?」
奕煬:「公報私仇?穿著這身制服不會,要是不穿了,我可能會私仇私報。」
宋宇抬手指著他,告狀一般:「聽到沒有,你們聽到沒有,他想報私仇,我對你們今天帶我來表示懷疑,警察了不起,亂抓人?」
沒人理他,奕煬低頭翻了翻面前的筆錄,「像你說的,這些監控證明構不成性騷擾,但是宋宇,今天你動手並且辱罵警察,屢教不改,到了警局砸東西,構成妨害公務罪,我們依法對你進行行政拘留。」
「什麼?」宋宇聽到會被拘留臉色瞬間變了,可這裡始終是警察局,他忍著一口氣辯駁,「那你們亂抓好人,就有理了?」
「你覺得自己是好人嗎?」奕煬不想帶個人情緒,儘量冷靜,陳述事實道:「你和樂言有肢體上的衝突,今天在廁所雖然監控錄不到人,但有你怎麼推他進去的?」
奕煬指尖轉折一支筆,眉頭微蹙,看得出有了煩躁的苗頭,他問:「正常說話為什麼要把人這麼用力地推進去?如果是正常說話,樂言為什麼要躲起來,你又為什麼想把門撞開?」
「我怕...我是怕他在裡面想不開。」宋宇有個習慣性動作,說謊的時候喜歡摸鼻尖,但因為手上的手銬,抬起來時又尷尬放回桌上,「我和他有誤會,就是想解開誤會...」
「你總說有誤會,什麼誤會需要用這樣的方式解決?」奕煬有點火大,「你沒看出來對方並不想聽你說話嗎?生拉硬拽受了傷,他完全可以告你故意傷害!」
「什麼誤會是我和他的私事,和今天的案子沒關係吧?」宋宇說:「還是說,你就是想公報私仇?」
「這是就事論事。」奕煬穿著制服,需要保持冷靜,可現在他做不到,他想對這個人動手,痛快地揍一頓。
呆不見了,索性摔下筆起身出去。
他在警局前的花壇底下抽了支煙,掏手機打了電話,讓人查宋宇的底細,掛了電話剛好掐了煙,稍稍散去味道就帶樂言回家去。
回到譽華府,樂言一下午寸步不離跟在奕煬身後,直到奕煬出門給他買蛋糕才肯罷休。
毛茸耳朵還沒消下去,他趴在落地窗前觀摩狂風暴雨,他覺得對面那棵大樹都快被風折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