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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隕驚得三魂茫茫,七魄渺渺:「所以,這就是你必須殺掉我的理由?」
「沒錯,所以,請你去死吧!」蕭遙手中雪亮亮的匕首再次揚起!
江玉隕實在頂不住,短短几言,信息量大的驚人。
眼看蕭遙已將他逼至角落,無處可躲,就算躲過了這一刀,繼續砍下去,他也會被活活耗死!
回想著蕭遙剛才的話語,江玉隕捕風捉影般,抓到了一處重點。
「等等!」
靈機一動,在鋒利刃尖割上脖子時,他猛地撩起大袖,露出瀅白皓腕上,那截墨染丹青般的青枝!
蕭遙刀口一頓,「連理枝?」
江玉隕狂點頭,「對,我與帝贏,同中連理枝。竟然你說你是為了造就主角,定不會殺了他吧?現在你若是殺了我,他也會死!你還怎麼造就他?」
「呵~」
蕭遙輕蔑一笑:「這本書都是我寫的,區區一個連理枝,自然難不倒我!」
「你能解?」江玉隕心態崩了。
蕭遙在自己袖子上磨了磨刀口,「只要砍下你的手腕,連理枝不攻自破!」
「不是吧?如此殘忍?凶弟,你禮貌嗎?」江玉隕往後一縮,最後一點希望落空,抖得像只兔子。
「禮貌啊!來吧,先幫你解毒!」蕭遙笑得更殘忍,擼起袖子,抓住江玉隕細圓的腳踝,往身前猛拽!
「別呀!」
江玉隕奮起反抗,攥著鐵鏈捶他,「好歹給我留個全屍啊……」
「全屍?」
繾綣桃花眼一縮,蕭遙戲笑道:「也不是不可以,等我砍下來,再給你縫回去!」
「我嘞個去!難道你就是傳說中的黑心蓮?黑到流墨那種……」
就在此時,「嘎吱!」
房間門被人推開了!
麟王蕭若安出現在門口,見蕭遙正舉刀行兇,想也沒想,一道紫氣橫劈而去!
蕭遙偏頭,正對上蕭若安陰鷙的眼,下意識揮刀朝身前一擋!
眼前紫光伴隨勁風襲來,腰腹處一痛,慘叫聲起,蕭遙人如抹布,被擊飛出去!
後腦勺重重撞上朱漆圓柱,他整個人登時軟成一灘爛泥,跌落在地!
追隨他飛出去的視線收回,江玉隕慢慢轉過臉,嚇得呆坐起身,發出短促的驚呼:「啊!你,你把他拍到下個世界了!」
「呵呵,是嗎?」
不管手足死活,蕭若安步步逼近,腳步輕盈,聲音悄然,對他笑道:「你若是不想與他一般,便好好伺候本王!」
「伺候?」
江玉隕假意獻媚:「要怎麼伺候?端茶倒水捶後背?」
「想多了。」
「那二大爺你想讓我怎麼伺候?」
蕭若安扯松壓金紫玉腰帶,衣衫一寬,露出優渥的肌肉線條,眉眼陰鬱地拉扯著褻褲,「自然是用你那極品爐鼎之體,好好取悅本王!」
「怎麼辦,好想打死你?」眼巴巴瞅著蕭若安逼近,不斷後退的江玉隕硬生生擠出一抹笑。
「打死是不可能打死的,憑你的道行,這輩子都不可能打死本王的!不過……」蕭若安嘴角緩緩翹起,陰鷙眸光變得邪惡,「你可以讓本王,精盡人亡!」
薄薄眼皮陡然一跳,江玉隕胡亂扯著鐵鏈往脖頸纏,「我就算死也不要和你……」
「這可由不得你!」
抬眸,蕭若安犀利冷銳的眸光落在江玉隕身上,如同猛獸注視獵物,施虐欲極強地攥住他伶仃腳踝,往身下猛地一拖……
……
夜色闌珊,雪際花時。
寬街上一隊急馬衝散人流,在一間毫不起眼的紙紮鋪門口停下。
帝贏翻身下馬,視線暗如沉水,掃過燈籠映著「陳氏紙紮」的字樣,如深夜暗海浮起一抹冷星。
今日,他翻遍了整個皇城,皆未見到半絲江玉隕的影子。
反倒是派來陳氏紙紮鋪的兵馬,包括身手了得的攬月,皆如石沉大海,有去無回!
所以,問題定是出在這個紙紮鋪!
他抬手一揮,兩邊人馬迅作扇形劃開,將整個紙紮鋪圍了個水泄不通。
「扣扣!」
帝贏輕扣兩下門環,木門無風自開!
門裡像是籠了層墨,無燈無火,一片黢黑!
只隱約見著:斑駁院內,無數人影密匝匝地站著,恍若黃陵中的兵馬俑,排列整齊,烏泱泱一大片,與夜色融為一體,讓人瞧著不真實!
突然!
一股陰風颳擦過臉,突聞男男女女的竊竊私語聲起,像雨打蕉葉,輕柔細密。盤旋在空氣中,令人毛骨悚然!
「嗤~」
鉤玄劃亮一截火摺子,扔了進去。
「呃,你……怎能不按套路出牌?」
帝贏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只見那火摺子如瀅火流星,劃空而過,剎那間照亮整個院子,落在一個人影頭上,倏地躥起熊熊火苗!
「嗷!」
著火的人一襲白衣翩飛,本是佇立不動的姿勢,此刻被燒痛了,像是醍醐灌頂,醒了過來,拍著火頭嗷嗷慘叫!
聽出是攬月的聲音,鉤玄緊繃的俊臉,總算有一絲放鬆,飛身過去,解開披風,旋轉著罩在攬月頭上。
怕罩不滅,還朝人家腦袋,重重捶了幾拳!
待披風掀開,攬月的英容俊貌,此刻已糊上一層焦灰,七竅生煙,眼冒金星,只有一雙眸子還剩幾分眼白,直勾勾盯著鉤玄,有氣無力道:「鉤玄,你他娘的…公報私仇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