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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心疼的抱抱你
怎麼回事?
難道我,穿回來了?
江玉隕不信邪的揉了揉眼睛,復又看向四圍,的確是他的房間沒錯了。
可同時,他亦瞧見:一雙奶白色稚嫩的小手!
而他睡的床,竟是一張湛藍色,造型如卡通船的兒童床!
他從床上坐起,看著縮短了,奶乎乎的小手小腳,毛絨絨的小熊睡衣,頭頂呆毛翹起,正迷惑不解,卻聽屋外傳來女人尖銳的聲音:
「江亦寒,你果真人如其名,連自己兒子發燒都不顧,竟跑去給那死女人過生日?!」
江玉隕的心,陡然一跳。
江亦寒是他的父親,聽聲音,他便知道,女人是他的母親!
可他的母親,早在他五歲那年,割腕自刎了!
難道,他穿回兒時了?
還未搞明白情況,男人冰冷的聲音傳來:「白香玉,要不是當年你給我下/藥,你肚子裡,怎麼可能有我的孩子?」
女人近乎嘶吼:「江亦寒!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當年你江家破產,是我白家施與援手,與你聯姻,才讓江氏集團得以存活!而且,我們是合法夫妻,扯過證拜過堂,擺過酒席交換過戒指,難道不應該有孩子嗎?!」
「哼!白香玉,那些做給長輩看的東西,你也好意思拿出來說?我告訴,從始至終,我都沒有,喜歡過你!若不是你給我下/藥,我根本不會碰你!因為我一看到你,就覺得噁心!」
「啪!」
巴掌著肉的聲音!
男人的怒吼:「白香玉,你這個賤女人,居然敢打我?!你怎麼不去死?!」
江玉隕聽得心驚肉跳,笨手笨腳爬下床,水晶似的小腳丫套上毛絨小熊拖鞋,跑到門邊,踮起腳尖拉開門。
走廊上,一對容顏逆天的男女卻目呲欲裂,毫無形象地撕扯在一起。
正是江玉隕現實中的父母!
他精神幾近崩潰,抄著軟糯的奶音,哭喊出聲:「爸爸,媽媽……」
「吵死了!」
「呼!」
男人暴怒,抓起走廊壁櫃裡的擺件,狠狠朝他砸來!
他躲避不及,被重物砸中,額間劇痛溢開,一股溫熱的血,順著鼻樑滑落!
「隕兒!」
女人尖叫,瘋了似的撲向男人:「江亦寒,你這個渣男!連自己的親兒子都要打!我殺了你……」
江玉隕視線開開闔闔,一頭載倒在地,還未徹底暈死過去,耳邊又傳來有些稚嫩的嘲笑聲:
「就是他媽,搶走我爸,還給我爸下/藥,才有了他!他跟他媽一樣,以為有幾個臭錢,就能在學校橫行霸道,給我打!」
江玉隕渾渾噩噩的睜開眼,幾雙著運動鞋的腳,便朝他稚嫩的身子,狠狠踹來!
還伴隨小孩的辱罵聲:「不要臉的狗東西,打死他……」
無盡的疼痛和踹踢聲,充斥著耳膜,他無助地蜷起小小的身子,哭泣著閉上眼,黏濕溫熱的液體,順著背脊滑淌,不知是血,還是汗。
正要失去知覺,耳邊又傳來女人細微的呼喚:「隕兒,對不起,媽媽不該帶你,來到這個世間……」
他猛地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容顏蒼白的女人橫躺在床,一頭柔順的大波浪散泄床沿,而她嫣紅的唇角,以及纖細的手腕,皆淌著觸目驚心的紅血!
床邊,幾朵撕碎的玫瑰隨意散落,玫瑰中央,安靜地躺著一把粘著血的手術刀!
那把手術刀,是江亦寒,送給白香玉,唯一的禮物。
如他所願,白香玉用它,畫上了此生的絕筆,從此香消玉殞。
「媽媽……」
江玉隕痛不欲生,撕心裂肺的哭喊出來!
可哭著哭著,他就笑了。
體內火寒交替,吸入肺腑的只有灼燒般的刺痛,像是被囚禁在一滴水中,周遭環境不斷變化:
一會兒,是爸爸媽媽唯唯一一次,帶他去遊樂園,一家人玩得很開心。一會兒,又是父母漫無休止的爭吵,不顧形象的大打出手,無辜的他被波及,頭破血流!
場景一轉,他的新公司成立,樂得笑開花,外公外婆剛為他剪完彩,又陷入同父異母弟弟的毆打!
打得傷痕累累,卻又落入軟床間,左擁右抱美人入懷,正欲云云,復又落入帝贏毫無感情地衝撞中……
大喜大悲兩種情緒衝擊神經,走馬觀花般,一陣接一陣襲來,令身心遭受極致的摧殘!
就在他快要崩潰時,一股鑽心的劇痛刺破神經末梢,周圍人如潮去,他亦跌落黑暗,身子漸漸變得僵硬,直至無法動彈。
梅花落了又開,雪來雪積,攝政王府瓦檐翹角,已是一片厚白。
又過了三日。
聶無生日夜兼程,守在軟塌邊,各種方法用盡,每日還用一尾晶瑩剔透的透明蠍,吸食江玉隕身上的烏血。
江玉隕總算不笑了,也脫離了不斷循環往復,悲喜交加的幻境。
只不過一時清醒一時迷糊,全身上下,似有無數毒蟲撕咬,仿佛要吃光皮肉,喝乾鮮血,才肯放過他。
終於,在聶無生雙眼浮現嚴重黑眼圈,那隻透明蠍變成通體烏紫色時,江玉隕總算,悠悠轉醒!
像是渡過了漫長的一整個世紀,面對玉獸香爐吐出裊裊青煙的背景下,一名頂著嚴重黑眼圈,青衫男人盈著淚的眸光,江玉隕委實嚇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