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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林摟著他脖子,垂下眼搖了搖頭,「巧姨在後廚幫忙,所有人都在忙,沒人注意到我。」
他仰起頭,失落的似是要哭了:「還有我阿娘,她睡著了,我喊了她好久她都沒有理我。」
錢念戚聞言臉色一變,忙把林林交給身側侍從:「阿耶過去看看你阿娘。」
說罷,不及林林反應人已快步走出客棧。
甫一進入丁若溪開的客棧,果不其然,前廳擠滿了食客,巧兒穿梭在後廚和收帳的前廳,忙的腳不沾地,完全沒注意到他,錢念戚徑直穿過前廳來到後院的一排廂房前,扣響了其中一間廂房的門。
「三娘子?」
屋中靜悄悄一片,無人回應。
錢念戚又敲了幾下,見依舊無人應聲,手下用力推開了房門。
入目所見,躺在小榻上的丁若溪,臉紅若琉璃,頭歪著枕著旁側桌案緊閉著雙目,似是暈過去了。
他心神一提忙快步上去,將人抱在懷裡摸她額頭。
竟是觸手滾燙。。
錢念戚忙用手輕拍她滾燙的臉頰,輕聲喚:「昭昭?昭昭?」
丁若溪嚶嚀一聲,鴉黑的眼睫顫巍巍的抬起,將眼睜開一道細縫看向他,下一瞬,不甚清醒的抬手溫柔的摸~他的臉,雙眸迷離的輕喃:「蘇,蘇會........」
錢念戚這才發現自己剛才出門急,忘了帶面具。
第86章
丁若溪的指尖在觸到他臉龐後, 不知想到了什麼,驚懼的身子連連朝後退,夢囈般的不停搖頭:「我不要跟你回去, 嗚嗚嗚——」甚至還咬著自己的下唇低聲抽泣起來。
似是並沒有他認出來。
男人眸色倏然變得幽深,喉結滾動了下, 輕柔的摸她的後頸, 沙啞著聲低哄:「好,聽你的,不回去。」
哭的梨花帶雨的丁若溪聞言,頓時止了哭聲, 她怔怔的抬起頭看他, 似在辨認他話中真偽。
男人把她從床榻上抱起來, 「我帶你去看大夫。」
丁若溪顯然已經燒糊塗了,聞言如小孩子般在他懷裡掙扎, 低喘的哀求:「我沒病, 我不去。」
她只是太累了, 休息一下就好了。
男人卻不依, 低頭溫柔的親了親她的發頂:「乖,你發燒了,必須要看大夫。」隨即不顧她反對,抱著她朝房門口走。剛要打開門似忽然想到什麼,轉而調轉腳尖走到窗邊, 拉開窗戶跳了下去。
這細微的動靜,自然沒驚動在前院忙碌的巧兒和眾位食客,也無人攔著。
蘇會出了客棧, 抱著她一路走回對面的客棧廂房,將人放在床榻上, 並令侍從叫大夫過來。
大夫來的很快,二話不說放下~藥箱,搭上丁若溪的脈搏,先是詫異了下,隨即擰緊眉峰凝神聽診了好一會兒,才從床榻邊的矮凳上站起來,嘆氣道:「這位夫人是染了風寒才導致的發熱,本是沒什麼大問題,可她似是長期積鬱在心,又不知從何紓解,久而久之心脈有些受損,需要好好調理一番才是。」
大夫姓李,原本是京城裡一名小有名氣的赤腳大夫。
三個月前忽然被一個貴人找上門,言稱要他替貴人調理身體。
天子腳下京城裡的達官貴人多了去了,有些得了見不得人的隱病,不好叫外人知道,便會偷偷找上他過去,他原以為此次還如之前的無數次一樣,過府替人診個隱私的病症,賺個豐厚的診金便欣然去了。
哪成想,待令他見到了人,他便狠狠吃了一驚。
只因對方雖身子健碩,可內里的心肺卻損傷的厲害,竟是積鬱在心已久,任何膏藥於他都無濟於事。
於是,他便抱著仁者仁心的態度,隱晦的提醒對方,他這病他治不好,心病還需心藥醫。
那人,也就是站在他眼前的貴人,站在屋中窗戶前好一會兒忽然放言,令他跟著他來邊陲一趟,並許了他十倍的診金,他自是歡喜若狂跟著來了,私心裡也想看看令貴人得了心病的到底是什麼事,或者是什麼樣的人。
可待他前幾日驟然看到床榻上這名美艷的女子和那肖似貴人容貌的男童時,積攢在他心頭的疑惑頓時撥雲見霧,開朗起來。
可令他萬萬沒料到的是,這位夫人的癥結,竟和貴人一模一樣。
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大夫噓著貴人臉上漸變緊張的神色,隱晦的提醒一句:「還要記著一點,以後絕不能令她再氣著,病了,如若不然,這病症會越加嚴重,將來恐怕會和您一樣短壽。」
「嗯。」男人面色凝重的應了聲,越過他坐在床沿,拿帕子輕柔的幫她擦額上的熱汗,仿佛似在捧著易碎的珍寶。
旁邊的侍從引著大夫出門:「這是診金,望李大夫趕快把藥熬出來。」
李大夫收回視線,又嘆口氣才出得門去。
*
丁若溪渾身滾燙,可卻覺的冷的厲害,根本睡不安穩,擱在被褥外的手胡亂抓著被褥似要抓~住些什麼,卻被一隻溫熱的大掌握著,接著她人便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喝藥了。」
丁若溪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到眼前人的臉,臉上露出既害怕又悲壯的神色,期艾艾的小聲問:「蘇會,你是不是來殺我的?」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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