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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低沉沙啞的質問聲從屋中傳出:「站在房門口鬼鬼祟祟的做什麼?」打斷了秦用發散的思緒,他忙回神推門入內。
昏黃燭光下,蘇會正坐在桌案前執筆批閱文書,側顏如刀削般銳利,看起來極其不近人情。聽到他進屋的動靜,他頭也沒抬一下,繼續落筆批註。
秦用看了眼時辰,低聲提醒:「已經戌時了,郎君今晚還去大昭寺嗎?」
若去的話,他現在就得安排人手。
蘇會握筆的手一頓,一滴墨滴在宣紙上,暈染了周圍字跡,他面色無波無瀾的抓起那張宣紙,胡亂~揉了下,扔在地上:「不去。」
秦用心裡奇怪,可也不敢過問,悄聲退下。
敞開的門縫中,只聽「轟隆」一聲,一道驚雷從天邊滑過,銀龍般的閃電伴著豆大的雨滴從天上往下倒,一瞬間,周圍響起噼里啪啦的下雨聲,令原就熱悶的屋中更為氣悶。
蘇會揉了揉鼻樑,擱下筆,朝還沒關上的門外看去。
不遠處,兩個小丫鬟慌慌張張的從廊下跑出,去院子裡收衣服,邊小聲抱怨:「我最怕打雷了,這雷聲一時半會恐怕不會停,晚上我去找你睡好不好?」
另一個小丫鬟手臂上摞滿了衣服,沉甸甸的,她忙抬腿用膝蓋往上頂了頂,笑著揶揄她:「呀,你都多大的人了,竟然還跟小孩子一樣怕打雷,將來若有了夫君可怎麼辦?豈不是要被他笑掉大牙?」
「你,你就會取笑我。」那小丫鬟被取笑,害臊的一扭頭,竄進抄手遊廊里,「我不理你了。」
「哎哎哎,我又沒說不讓你跟我睡,別生氣嘛。」另一個小丫鬟嘴裡嚷嚷著追了上去。
秦用剛要叱兩人動靜大,驚擾到了郎君,就見兩人已跑的沒影了,怒其不爭的嘆口氣,正要關上門。
背著燭光坐著的蘇會,忽然從桌案前起身朝他走過來,「備馬去大昭寺。」
秦用:「...........」
不是,您剛才不是說不去的嗎?
雷聲滾滾,狂風卷著一地落葉從院中呼嘯而過,房門和窗柩被風颳的吱呀亂響。
常嬤嬤面色鐵青的站在丁若溪房門外,將緊閉的房門拍的啪啪響:「三娘,昨日您說是你們丁家祭祖的大日子,和彭安過夜不便,老奴照顧您的心情沒再強求,可今夜並非你丁家祭祖之日,也沒什麼好忌諱的,您若再想推脫,不若多想想您五哥和七妹的處境。」
房門紋絲不動。
常嬤嬤已站在門外半個時辰了,耐心早已耗盡,厲聲道:「三娘,若您再不開門,就休怪老奴不客氣了。」
接著,給身後的彭安使了個眼色。
彭安立馬上前,抱著雙臂朝房門上撞,然,還沒挨著門,房門忽然從內打開。
屋中只燃了一盞豆大的燭火,昏暗的光線拉的細長蔓延至門口,將站在門口的丁若溪瑩白的面容,照的更為迭麗,她身上穿著一件雪色內裙,只在外面披了一件繡菡萏的粉色毯子,似是怕冷,紅~潤潤的唇透著白,見到彭安,身子抖了下,忙垂下眼:「讓他進來吧。」轉身進了屋。
常嬤嬤本以為還要和她廢上好一會兒嘴皮子,聞言大喜忙令彭安入內。
彭安也跟著一喜,進屋後急不可耐的鎖上房門,轉身朝屋內走,便見丁若溪坐在妝鏡前,正對鏡拆頭上帶的髮簪,鴉黑的長髮隨著碧綠簪子被拿下垂落整個肩頭。
她皮膚白~皙,被這極致的黑一襯托如暖玉一般白的耀眼,其下單薄的雙肩,盈盈不足一握的纖腰,和隱在裙下修長的雙~腿,無一處不美。
彭安這些天根本沒機會近丁若溪的身,看的雙眼發直,猴急的快步上前,「我幫你拆髮簪。」
手還沒落在她肩頭,丁若溪如一條魚般輕巧的躲開他欲貼上去的後背,從檀木凳上站起身,燭光下,她垂頭軟聲拒絕:「不用,我已經弄好了。」
越過他朝前走了兩步,似是想到什麼,中途忽然轉身,似是羞澀恥於開口,咬了下紅艷艷的唇後,才輕聲邀約:「我去沐浴,你要來嗎?」
彭安大受鼓舞,喉嚨里不住吞咽口水,慌不擇路的連聲說:「來來來。」
尾隨丁若溪身後,說完話又覺得自己答應的太利索,顯得粗俗怕惹她不喜,搓~著手沒話找話:「巧兒呢?怎麼沒見她在旁伺候?」
丁若溪沒答話,加快步子朝浴房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眸底閃過一絲厭惡:「她替我辦事去了,你一會就能見到她了。」
彭安又是一喜,心想著屋中只有他們兩人,待會兒還不是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更迫不及待了,待踏進浴房,他轉身隨手就要關上房門,眼角餘光卻瞥見一個黑影從頭頂落下,一驚,剛要抬頭看,便聽身後丁若溪媚到骨子裡般的嬌喚:「彭安,來看看我今夜美嗎?」
心頭疾跳,也顧不得那黑影忙轉身去看,然,剛觸到丁若溪一片衣角,頭上被什麼重重一擊,雙眼一翻,跌摔在地,暈死了過去。
巧兒拿著用棉布裹了好幾層自制的木錘從房梁下跳下來,心有餘悸的踢了踢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彭安,拍著小胸口慶幸:「幸好剛才您叫他叫的及時,要不然奴婢還搞不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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