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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過去了多久,他懷中的人兒哭累了,沉沉睡了過去。
蘇會這才將她的臉從他懷裡撈出來,抬手將黏在她臉頰上的碎發拂在耳後,並用小榻上的小毯子將她嚴嚴實實的包住後,彎腰抱起她下了樓。
她在睡夢中似是也睡不安穩,眉心始終緊蹙著,不斷有淚珠從眼尾滑落,隱入鬢間,嘴裡還時不時念叨著什麼。
蘇會以為她冷,將她抱得更緊些,湊在她嘴邊道:「想要什麼?」
丁若溪唇微不可察的動了動,極細微的吐出兩個字:「墨青。」
蘇會透出柔色的臉一下子變得陰沉。
這不是他第一次聽她喊蘇慕涼。
只一剎那,一個他從未想過的念頭忽然從他腦中閃過——
她和蘇慕涼夫妻半載之多,她該不會在他不在的那三年裡,喜歡上了蘇慕涼了?
這個念頭甫一從他腦海中冒出後,蘇會遏制不住滔天醋意,恨不得立馬把蘇慕涼從棺材裡拖出來鞭屍!
然而,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丁若溪的唇角微不可察的往上~翹了翹。
*
次日,蘇慕涼下葬。
因鎮南王還在外面打仗並不在府中,王妃李氏便主持了整個下葬事宜,於是,天還未亮,整個鎮南王府燈火通明,哭聲震天,待到了吉時,隨著秦用高喊一聲「起」,十幾個下人抬起蘇慕涼的棺材朝府門外去。
因蘇慕涼並非鎮南王親子而是養子,下葬的禮制比正兒八經的達官貴人簡單許多。丁若溪身為蘇慕涼的下堂妻,這種時候只需跟在送葬隊伍身後觀禮即可,並不用跟著去墓地,故而等送葬的所有人走後,她就令巧兒收拾細軟,搬回了自己曾經住的小院。
不知為何,再次回到這個小院,丁若溪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巧兒興奮的衝進屋中,驚喜的嗓音傳進院子裡:「三娘,三娘快看,您之前經常用的物什都被換成新的了,咦,怎么小榻變得又寬又大了?奴婢躺在上面睡覺都綽綽有餘,簡直可以當床榻用哎。」
丁若溪聞言抬腳跟著入內。
一抬眼,便見屋中除了基本陳設外,果然如巧兒所言她所用物什都被換成了新的,甚至床~上還多了一床男子所用的被褥和枕頭。
第75章
丁若溪就知蘇會沒那麼好打發, 但這已經是她費盡心思所能爭取到的最好的結果了,而先搬回她的院子只是第一步,剩下的還有好多事需要她去部署。
於是, 她沒再介懷此事,吃完午膳後照例睡午覺, 吃晚膳等, 就連蘇會何時回府的都不知道,若不是第二日房中小榻上留有人睡過的痕跡,她甚至還以為蘇會壓根沒來她臥房。
而且,沒看到他, 她最起碼心情能舒服一些, 丁若溪為此也樂意之至。
如此又過了幾日, 這日清晨,丁若溪剛吃完早膳, 丁若月的聲音忽然從院外傳來:「三姐!」
丁若溪好多日沒看到丁若月, 激動的「蹭」的一聲從桌案前起身, 快步走出屋子。
多日未見, 丁若月好似比之前長高了一些,臉蛋也圓潤了些,她今日穿著一身青綠色學子衣裳,乍一看去青翠的如同一枚荷苞綠油油的,討喜的緊。
連枝氣喘吁吁的追在她身後, 一個勁的嚷嚷:「七娘跑慢點,奴婢跟不上。」
丁若月蹦蹦跳跳著回頭調皮的沖她扮鬼臉,惹的丁若溪沉悶多日的情緒一下子豁然開朗, 她「噗嗤」一聲笑出來,蹲在跑到她跟前的丁若月跟前, 扯了扯她頭上帶的小帽子,笑問:「這衣服哪來的?」
「姐夫給我的。」丁若月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眨呀眨的,一臉的滿足。
丁若溪佯裝肅著臉,糾正道:「他不是你姐夫,你要喚他長兄。」
這時,蘇會從院外入內,他今日穿著一襲寶藍色鑲銀雲紋衣袍,頭戴白玉冠,身上少了平日的沉悶嚴肅之色,多了幾分親和力,只聽他笑吟吟的幫丁若月說話:「七妹年紀尚少,喊我什麼都行的,三娘,莫要嚇到了孩子。」
丁若月看到自己的靠山來了,剛低下去的頭立馬抬起,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丁若溪,似在說瞧,這可不是我的錯。
當著丁若月的面,丁若溪是一點脾氣都發不出來,索性只當沒看到蘇會,拉著丁若月的手入屋,坐在小榻上:「五哥送去你上課了嗎?」
那日~她被蘇會抓回來後,蘇會又騰出一所別院給她五哥和七妹住。
辦完蘇慕涼的喪事後,她還特意讓巧兒過去一趟,巧兒回來說,他們住的別院比之前那個更大,更精緻,七妹很喜歡那兒,住過去的第一日便把她在小溪里抓的魚兒放在了院中池子裡養著,每日餵魚兒可開心了。
丁若溪懸著的心這才徹底安定下來。
丁若月忙搖了搖頭,奶聲奶氣的道:「不是五哥送我去上學的,是姐夫送我過去的,姐夫還說教我的那個父子是個大儒,學問做的非常好,讓我好好跟著夫子學習,不能再浪費大好的光陰。」
丁若溪一怔,不由抬頭看向坐於她對面正倒茶的蘇會。
蘇會將茶壺放在桌案上,端起一盞茶抿了一口,溫聲解釋道:「七妹之前雖上過私塾,可中途停了幾個月,學進去的東西都忘得差不多了,這還是其一,其二外面夫子的水平參差不齊,和府里請的專門教習孩子的夫子水平相差甚遠,我便自作主張將七妹接來府里,令府中的夫子教她,把她之前落下的功課抓緊補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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