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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算是。」
蘇會艱澀的抬眸望進她眸底,嗓音低低的:「當年你阿耶有意推舉我去翰林院任職,這職務雖好,可沒個六七年很難混出個名堂來,想要求娶你還差了很大一截,與我而言並不是個好去處,恰好當時朝內動盪,許多舊朝的餘孽在邊境滋事,鬧得朝中人心惶惶,若我棄了從文而去參軍,極可能短時間內掙得軍功,到時候再有我阿耶親自出面去你家求親,你阿耶可能就會同意你我的婚事了。」
丁若溪愣仲住,原來他當年並不是全然欺騙她,而是真的存了求娶她的心思。
思及此,胸膛內那顆沉積多年的心又開始砰砰跳動,她遏制住激動,快聲道:「見五皇子截殺你,又是怎麼回事?」
提到這個,蘇會面上黯然,抿緊了唇。
「說話!」丁若溪見狀氣不打一處來,沉喝一聲。
然,實則心裡已然猜出大概。
當年她氣惱他對她若近若離,執意和他了斷,揚言兩人此生再不復見,可心底卻是想要他來哄哄她的,只要他肯低頭,不再對她疏離,她便會原諒他。
他自然是不知她心中所想的,又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日夜受李氏和蘇慕涼的親情攜裹,心裡定是極其煎熬,於是,在她提出和他了斷時,他為了徹底掐斷兩人的念想,斷然去了戰場,不再見她,也算是給自己一個解脫。
「但你出發前又後悔了自己的決定,想要告訴我假扮蘇慕涼的真~相,是不是!」
藏掖在內心深處最隱晦的心事被血淋淋的撕開,蘇會反而如釋重負,他歉疚的吐出一口濁氣,輕輕點頭:「是,戰場上刀劍無眼,生死無法預料,我不想自己臨死在你心裡留不下哪怕一丁點的位置,更不想你被蘇慕涼蒙蔽,所以,就想著找你坦白,無論結果如何我都受著。」
蘇會說到此處,眸底閃過一絲冷意。
「可我不知道此事,並沒有去見你。」丁若溪喃喃道。
誠然她也沒有收到他的任何邀請。
「是,我給你寫了信,邀你出府一敘,蘇慕涼得知此事,背地裡做了手腳,找人模仿了你的筆跡,約我在城外十里鋪見面,並把此事泄露給五皇子,五皇子遭你拒絕,恨你落了他的顏面,但又動不了你,轉而想要殺了我泄恨,於是將計就計找來了個和你相貌,身形相仿的女子來和我見面。」
當時他收到她要和他見面的信後,欣喜若狂的同時又很忐忑,怕她知道真~相後會恨他,再也不原諒他,於是,趕去赴約時,見「丁若溪」坐在轎子中,只露出一截冷漠的側顏時,愧疚自責霎時充盈了心間,再不敢上前,只敢停到離她五六步遠的位置站著。
同時給了對方可乘之機。
猶記得他當時語無倫次的給她賠罪,乞求她的原諒時,女子在轎子中隱隱哭泣,似是傷心至極。
他心裡難受極了,想要上前把她抱入懷中好生安慰她,甚至她打他,罵他,恨的捅他一刀也行。
可就在他抬腳上前的那一瞬間,女子氣憤混著如釋重負的話忽然從轎中傳出:「我已知你心意,但我還是不能和你在一起。」
「為什麼?」他卑微的反問。
「因為我喜歡的人是蘇慕涼,而非你。」
女子將轎簾掀開一角,露出半張哭的梨花帶雨的小~臉,在他震驚的目光下,難堪的撇開臉:「你說的事我早已知曉,但礙於你是他的兄長,才一直不好戳破你,今日能得你坦白,我也算了卻一件心事,從此之後,我們路歸路,橋歸橋,再沒任何牽扯。」
他大受刺激,自是不信她嘴裡說的這番話,上前一把攥著她的手,冷聲質問:「你說的可是真話?」
她望著他的目光滿是狠毒和堅定:「是,若有違背,可天打雷劈。」
這令他無法接受自己深愛的女子,原來心裡一直思慕是自己的弟弟。
霎時,他曾經為她所做的一切努力都變成了一場天大的笑話。
他自嘲的低笑起來,雙肩聳動行若癲狂,看著那狠心的女子令人起轎,舍他而去。
他想過抬腳追上去問她,到底愛過他沒有。
但他的自尊心不允許他再把自己的一顆心掏出去,雙手放在她跟前踐踏,那一刻他覺得他的心碎了。
所以他沒有去追,而是轉身朝相反的方向離去。甚至在後面遇到聲稱是她派來的人要殺他時,他都沒有抵抗。
最後是秦用把他從血泊中救出,並護送他前往戰場。
在戰場上那幾個月,他每每閉上眼,眼前便閃現她的一顰一笑,反覆煎熬他的心神,在無數個深夜裡,他不住在心裡問她,她為何對他這般狠心?
兩人的過往難道對她而言一點都不重要了?
哪怕他在她留下一丁點的痕跡,他也是甘之如飴。
可她派人殺他的舉動,卻不停再嘲笑他的痴心妄想。
後來,他憑著心裡絞著的這股不甘心在戰場上活了下來,甚至還在想等搬師回朝時,要不要再見她一面問清楚,好令自己徹底死心。
可還未等他回去,他便接到了丁家敗落,她嫁給自己弟弟蘇慕涼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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