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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會面色不虞,將手裡盛滿藥汁的湯勺遞過去。
丁若溪忙低頭將裡面的藥喝完,直到一碗藥見了底,蘇會才將那日~她不知道的事說給她聽:「蘇慕涼並非我阿耶親生子的事被當眾揭穿後,他之前所說的話都沒人再信,自然也無人過問你我之事。」
丁若溪眼前一陣恍惚。
蘇慕涼是鎮南王親子時,哪怕行為不端,也無人敢指摘他什麼。
他一朝變為庶人,哪怕說的都是真話,也無人願意相信,這一切都是因他身份而起,又因他身份而滅。
這世道從來都不缺真理。缺的是被蒙蔽雙眼不願相信真理的人。遂喃喃道:「那他最後為什麼說長兄就是他?」
還說他騙了她,丁家沒沒落前,她和蘇會見面的機會少之又少,關係自然也談不上熱絡,蘇會根本沒理由騙他。
這念頭剛從丁若溪的腦中生出,後背霎時傳來一陣劇痛,丁若溪不由哀嚎:「痛痛痛痛痛——」
竟是蘇會幫她穿外裳時,手無意壓到了傷口。
蘇會眸底閃過一絲慌亂,他忙抬手,「還疼嗎?」
丁若溪輕輕搖頭,她偏過頭剛要開口再問。
蘇會起身去到旁邊的桌案前,再轉身回來時手裡拿了幾顆蜜餞,塞進她嘴裡:「含一會兒嘴裡就沒苦味了。」是哄小孩子的語氣。
丁若溪這會心情好了許多,見狀哭笑不得,繼而心頭一軟張嘴吃了後,伸手抱著蘇會的腰,將頭埋在他腰間。
蘇會緊張的問:「怎麼了?傷口又開始疼了?」
丁若溪搖了搖頭,悶聲道:「沒有,我就是想讓長兄抱抱。」說著話圈在他腰間的手又收緊了一些,聲音忽低下去:「長兄能不能在這陪我一會兒,我害怕,不敢睡。」
蘇會對她表示出的前所未有的粘人眸色一深,矮下~身子坐在床沿,小心翼翼的將她上半身抱在懷裡,輕拍她肩頭「好,我不走,就在這陪你,安心睡吧。」
丁若溪得了許諾心頭甜蜜,抬頭翹~起唇角沖他笑了笑後,緩緩閉上了眼。
沒一會兒,輕緩的呼吸聲傳出,蘇會確定丁若溪睡熟了,才輕輕的放開她起身,圈在他腰間的小手忽然一緊,丁若溪熟睡的臉上顯出不安的神色,喃喃道:「長兄,別離開我。」
蘇會臉上顯出溫柔的神色,輕聲哄道:「好,我們一輩子都在一起,永不分開。」
丁若溪臉上驚懼不安之色漸消,頭一歪,重新陷入香甜的夢鄉中。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秦用刻意壓低的嗓音:「郎君,屬下有要事稟告。」
屋中半晌沒有動靜,秦用等的著急,剛要再說,便聽蘇會如是說:「進來說話。」
秦用還從未見自家郎君如今日般耽擱公務,先是一驚,繼而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入內,繞過屏風,便見蘇會正坐在緊閉的床帷外的床沿上,常年練武的大掌此刻正被一隻玉色小手無意識的握著,忙垂下眼壓低嗓音道:
「二郎君處屬下已經處理好了,以後若沒郎君的同意,無人能接近他的院子。」
蘇會臉色稍霽,冷聲道:「不能讓他死了。」
秦用詫異了下,轉念一想,若蘇慕涼就此死掉,以陳家對丁若溪的在意程度,恐怕會立馬將人接走,他家郎君就是想留人都留不住,遂忙道:「是。」
蘇會想到那日丁芷和那個勞什子崔姣設下的連環計,意欲將丁若溪帶離他的身邊,眸底閃過一絲殺意,「陳家這幾日可有動靜?」
提起這個,秦用忙斂住臉上神色,肅容道:「丁芷回去後大病了一場,聽探子說恐怕是熬不到年底,陳世筠那日從王府離去後便一直在收拾行囊,更在背地裡偷偷買了好幾個婆子和丫鬟入府,隱有回邊陲重鎮的打算,今日更是派人來府上問三娘子的傷勢,恐怕是想——」
秦用說到此處偷偷抬頭瞄了眼蘇會的臉色。
蘇會臉色果不其然黑如鍋底,忙硬著頭皮吞吞吐吐道:「恐怕是想將三娘子帶走。」
蘇會譏諷一聲:「就憑他也配?」
秦用聽後心頭五味雜陳,當年陳世筠就百般對丁若溪示好,丁陳兩家又有意聯姻,那段時日~他家郎君連丁若溪的面都見不到,吃飛醋吃到撐。
他的日子也跟著不好過,沒想到幾年過去了,這陳世筠依舊對丁若溪不死心,又來搞么蛾子,想從他家郎君手裡把丁若溪搶走,這不是要了他家郎君的命嗎?!
遂小心翼翼的出主意:「可要屬下把他支開?」
蘇會點頭,叮囑道:「務必不能讓三娘察覺。」
「是。」秦用領命忙退出了屋子。
屋中寂靜,唯有沙漏聲不絕於耳。
蘇會撩~開床帷,側身躺在丁若溪身側,他抬頭細緻的描繪她的臉部輪廓,眸底透著決絕和勢在必得,喃喃低語道:「昭昭,這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將你拱手讓人。」
*
次日一早,陳家果然又派下人過來看望丁若溪,自然是還沒見到人就被秦用打發走了。
丁若溪對這一切毫無所覺,因傷處在後背,就連休息也不能如平常那般悠閒的倚靠大迎枕,抑或是斜躺在小榻上看窗外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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