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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主裂開嘴,露出一口大黃牙,譏諷道:「三娘子該不是要和我說拿不出租金吧,那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罷,朝身邊站著的侍從一揚手:「動手。」
十幾個侍從頓時抄起手邊的桌子凳子朝地上用力摔去。
店小二還沒收的殘汁剩飯隨著被砸的桌椅傾翻在地,肆意橫流。
丁若溪從未見過如此蠻橫無理的人,氣的渾身直哆嗦,上前握著一名侍從正要砸凳子的侍從的手往下用力一貫,那侍從霎時慘叫一聲,滾在滿地的碎瓷片上打滾。
屋主見狀駭的朝後退了兩步,無理也要搶三分:「三娘子這是幹什麼?想要殺人滅口不成?」
丁若溪正要開口說話,頭忽然一陣眩暈,令她站立不住。
「三娘。」巧兒忙上前扶著她。
與此同時,一名侍從從客棧外面快步入內,沖屋主高喝一聲:「住手。」
緊接著,十幾個帶刀侍從從外面入內,紛紛抽~出腰間佩劍,動作迅速的將屋主等人團團圍攏。
雪白的劍刃在日光下泛著冷意,映亮了所有人的眉眼。
錢念戚是最後一個進來的,天光透過窗子撒入斜傾了他一身,他身上穿的墨黑色錦袍泛著刺眼的金光,將他眉眼襯的更為冷峻,兼之他一身冷意,令人完全無法忽視。
丁若溪看到他,愣了一下,等再回神時,錢念戚已伸手扶著她的胳膊,溫聲道:「身子不舒服?」
丁若溪只覺握在她胳膊上的手滾燙,如被燙著般甩開他的手:「沒,沒有。」
林林從外面小跑過來站在丁若溪跟前,奶凶奶凶的指著屋主:「阿娘,我把阿耶找來幫你出氣。」
一屋子人霎時瞪大了眼,似是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紛紛驚疑的看向丁若溪。
丁若溪只覺頭更暈了,可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忙把林林扯到身後,小聲叮囑:「大人說話,小孩子先不要插嘴。」
屋主在此地住了多年,還從未見過比他還矜貴的貴人,當即眉心一跳,氣勢輸了大半:「三娘子,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您今日就是搬來天皇老子,該還的錢還是要還的。」
「我並沒說不還你錢——」
丁若溪揚起胸脯冷聲道:「只是想讓你寬限幾日,你尚未答應就帶人來客棧打~砸東西,眼裡還到底有沒有王法。」
屋主不忿的直嚷嚷:「王法?誰給老子錢多,誰就是老子的王法。」
他嗤笑道:「不妨告訴您實話吧,不是我今日非要和您過不去,而是陳夫人早已交代了小的,令小的讓您在這鎮子上混不下去,小的也是拿人錢財□□,至於旁的小的管不了,若三娘子實在氣不過,就去找陳將軍理論去。」
丁若溪震驚的瞪大眼。
再沒想到竟是陳世筠新娶的妻子找她的麻煩,可她素來和陳世筠清清白白,從未有過僭越,她憑什麼要針對她。當即身子踉蹌了下。
「小的們,給我砸。」隨著屋主一聲話落,那幫侍從蠢~蠢~欲~動似又要動手。
千鈞之際,錢念戚冷眸掃視眾人面上,陰沉極具震懾力的話擲下:「今日誰敢在這撒野,我就剁了他一雙手!」
此話一出,屋主等人頓時被他氣勢所驚,再不敢妄動。
錢念戚目光沉沉喝道:「回去告訴你們主子,三娘子的事我管了,若她不甘心,就想想遠在京城裡的陳世筠,還有沒有命回來。」
「都給我滾!」
屋主再想不到來幫丁若溪的貴人,竟是連陳世筠都不怕的大人物,當即嚇得屁~股尿流,帶著人灰溜溜的跑了。
丁若溪本就驚魂未定著,再聽了這番話,登時心頭突突直跳。
巧兒忙招呼店裡的小二清點被摔壞的桌椅。
錢念戚扶著丁若溪坐在旁邊乾淨的椅子上,她抬眼看著屋中被打~砸壞的桌椅,頓時氣都喘不勻了。
屋主這次顯然是有備而來,她們雖竭力制止了,可屋中的桌椅還是損壞了一半,這還是其次,經過這次事後,很多食客怕惹事上身,恐怕不會再來客棧用膳。這才是最緊要的。
這麼看來,這間客棧是要開不下去了。
腦中亂糟糟的想著,丁若溪轉而禁不住抬眸打量起錢念戚來。
他屈膝半蹲在她跟前,冷著一張臉,眸含擔憂的抬手觸摸她的額頭,溫聲道:「還有沒有不舒服?」
似屋中發生的一切和他並無關係。
他揚起的下頜如刀鋒般緊繃著,離的近了隱隱約約看到上面有一條並不明顯的白痕,視線往下,頸子上略黑的肌膚和臉上的顏色也略有不同。
忽然意識到什麼,丁若溪再顧不得心疼被砸壞的桌椅,心臟霎時狂跳,掩於袖中的雙手克制不住的緊握成拳,她努力克制著情緒,她臉上佯裝體力不支的模樣,疲憊的垂下眸,靠在錢念戚的肩頭,啞聲道:「我這會兒頭好暈。」
男人寬闊的肩膀僵硬了下,並沒推開她,而是叫身後的侍從去喊大夫過來。
林林見丁若溪不舒服,氣鼓鼓的沖錢念戚道:「阿耶,娘~親肯定是被那幫人氣著了,你一定要幫阿娘報仇。」
男人摸了摸~他的小~臉,「好,林林乖,先去和巧兒去後院玩一會兒。阿耶隨後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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