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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親自過問,幾個犯事的人很快就被押了過來。
那失了獨女的老漢看著他們,見這幾人雖然被押著跪下,臉上卻沒有絲毫悔色,氣得渾身發抖。
伴隨著「元帥到——」的通報,楚倚陽跟北堂寒夜來到了此處。
見太子親至,在場所有的人都下跪行禮,楚倚陽看過地上蒙著白布的屍體,又看向這跪成一排的幾人。
失去愛女的老漢見到穿著黑色盔甲、身上血腥氣未消的太子殿下,原本想申冤,可卻被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見太子殿下的戰靴來到面前,那幾個低著頭的紈絝子弟心中都有些打鼓,不過轉念又一想,太子殿下現在正需要他們的父兄支持,他們只不過是玩死了一個民女,這有什麼?
在一片安靜之中,眾人就只聽見「噌」的一聲,利刃出鞘。
楚倚陽的動作極快,寒光一閃,手起刀落,這幾個紈絝子弟的頭就落在了地上,帶著血向前滾去。
殘陽下,乾草上沾的血跡鮮紅一片。
萬萬沒想到太子殿下一句話都不說就斬殺了幾人,眾人噤若寒蟬,見到太子殿下的盔甲上濺到了這幾人的血,手中寶刀更添森冷。
楚倚陽拎著刀,目光在他們身上掃過,語氣平靜地道:「行軍打仗,不遵軍令,殺無赦。」然後又再看向一旁的老漢,又吩咐道,「給這老丈一筆錢,讓他好好安葬女兒。」
眾人無敢不應。
楚倚陽將染血的刀扔給了親衛,這才看向北堂寒夜,同他相比,後者的一身白衣更加纖塵不染。
他笑了笑:「一身血氣,不好衝撞了國師,孤先去洗漱,換身衣服。」
……
國師到來,太子陣營士氣大振。
然而也有人心中有疑惑:「國師跟齊王向來走得近,這次怎麼來了殿下這裡?」
「不知道,國師這樣的人在想什麼,哪是我們能猜測的。」
北堂寒夜在特意收拾出來的營帳中等待,聽見周圍的私語,並不在意。
要破這個幻境,如果不能把這裡的人全都殺了,那就要令淪陷在幻境中的人做出正確的抉擇。
比如楚倚陽,假如蜃龍的幻境要他按照歷史去手足相殘,他這般強,要殺死對手幾乎沒有懸念。
可如果他沒有殺,掙脫了規則的意志,那就有機會脫離出去。
而在他脫離的瞬間,幻境動盪,或許自己就能夠感應到輝光所在。
北堂寒夜想著,聽到營帳外來人,說太子殿下請他過去,於是起身出了帳篷,跟著這個親衛來到了主帳。
門外守衛的士兵掀開帘子,北堂寒夜一進去,就見到站在裡面的人。
果然,金鈴公子依舊是金鈴公子,脫下甲冑之後,他私服的顏色依舊是紅色的。
一襲紅衣如火的青年背對著他,站在兵器架前,正在把剛清理過的刀放回架上。他的長髮披散著,上面還帶著水汽,一轉過來便對北堂寒夜露出了一個笑容。
「國師來了。」
他向著旁邊走去,對北堂寒夜道,「孤已經命人備下了酒菜,國師既來,不如同飲一杯。」
「不必。」北堂寒夜站在原地未動,明明美人如玉,卻更像一把鋒利的劍,「我對太子殿下說幾句話就走。」
紅衣公子揚了揚眉,倒也沒有強求,自行走到桌前取了酒壺,回到榻前。
剛剛打完一場勝仗,又斬了違反軍令的人,即便是在這位國師面前,楚倚陽也是極其放鬆的。
「國師要對孤說什麼?」
他往床榻上一倚,一邊自斟自酌,一邊曲起一腿,腳踝上那串黃金打成的飾物就從衣袍底下露了出來,若隱若現。
白衣劍尊的目光落在上面,驟然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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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Q:到底什麼樣的情況下,楚哥會在北堂面前露餡?
A:失憶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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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那串金鈴圈在他的腳踝上, 如同圈住了月光,又像圈住了一捧細雪。
金鈴的主人拿著酒壺,在自己的營帳里毫不在意地拋卻了酒杯, 仰著頭, 直接用細長的酒壺嘴將醇香清冽的酒液向著口中傾倒。
琥珀色的酒液打濕了他的唇,順著線條優美的下頜流下,流向脖頸、沾濕衣襟。
北堂寒夜耳邊仿佛響起了搖晃的鈴聲,在山洞中、在池岸邊、在所有的黑暗跟夢境裡。
是他。
這就是他嗎?
白衣劍尊平靜的、如同雕刻般的面孔出現了一絲裂痕。
一絲不苟地合攏到頂端的衣領下, 他的喉結隨著床榻上的人吞咽美酒的動作動了一下。
他知道, 自己此刻很應該走上前去,直接將那串金鈴納入掌中, 應該去觸碰青年的臉、去觸碰他沾染酒液的唇,去驗證自己的猜測——
然而,純白的衣擺拂過, 不染纖塵的靴底踩地, 他人卻來到了另一側擺滿佳肴的桌案後坐下。
聽見布料摩擦的聲音,倚坐在榻上的人睜開眼睛,眼中已經帶上了微醺的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