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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後,他沒有在這裡停留太久,而是去開了魔皇私庫。
獄修羅在任時,私庫就是用來收藏他所有寶物的地方,北堂寒夜繼任之後也變更過。
晏尋進去以後,只是一掃,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拿到東西,他立刻從私庫中退了出來,前往藥叟的住處。
藥叟在皇都有住所,他不在外面找藥的時候,大多時候都在這裡。
帶著從私庫里找出來的幾味珍稀藥草,晏尋前去拜訪,正好遇到給北堂寒夜布置完藥池、從魔獸山脈深處回來的他。
「晏城主?」藥叟身上的衣服還沒換,見到來到自己這裡的晏尋,「真是許久不見。」
他還沒去找他呢,這位下任魔域之主就找上門來了。
晏尋原本翻出獄修羅的私藏里,是打算來找藥叟煉製一些丹藥,防患於未然,沒想到藥叟一副在等著自己上門的樣子,他反應過來,問道:「你見過北堂了?」
北堂寒夜把印信都甩過來了,晏尋也就沒有再稱他為魔皇。
藥叟捋著鬍子,對他點了點頭:「不錯,他找過我。」然後看了看晏尋,又道,「看來他也已經見過晏城主,安排好後事了?」
「他要去做什麼?」晏尋上前一步追問道。
「這是他的私事,我不便透露。」藥叟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沒有猜錯的話,晏城主應當已經印信在手了吧?」
晏尋沒有否認。
藥叟於是拄著拐杖往屋裡走去,「不知新皇找我所為何事,進來說吧。」
……
魔皇的命令一發布下去,皇都里的軍隊立刻調動起來,前往邊境。
魔域這麼大的動作,人境這邊也察覺到了。
最明顯的一點就是短短三日內,邊境的魔修就全都撤走了。
在邊境的酒樓茶館裡,原本三族齊聚,可現在就只剩下人族跟妖族,不見魔修。
這些魔修桀驁,哪怕是兄弟之間也常常大打出手,能讓他們這麼統一動作,唯有魔皇之令。
人境與魔域邊境交接處,北境玄門魁首雲集在一家客棧中,商討一個問題——
「這群魔修究竟想做什麼?」
跟魔域做了那麼多年鄰居,他們見過的從來只有那群好戰的魔修向外擴張,這樣倒縮回去還是第一次見,實在很難讓人不在意。
「只可惜魔域中人退得太快,我們來到的時候都已經見不到人了,沒機會抓兩個來問清楚。」先一步到來的某派掌門扼腕道,「現在想探究,就只能深入到魔域中去抓人了。」
「陳掌教,若是不想現在跟魔域開戰,最好不要這麼做。」
「啊,那不就無解了?」
看著這麼一個問題擺在面前,卻沒有辦法尋找答案,這種感覺實在是太憋屈了。
於是,眾人轉頭看向了坐在上首的軒轅大司座。
儘管前任劍尊飛升,現任劍尊入魔,非但倒戈向了魔域,還成了新任魔皇,崑崙劍宗在北境依然占著正派之首的位置,尤其是在這種場合里,各派依然習慣以崑崙為馬首是瞻。
別的不說,新任魔域之主曾經是崑崙最強的一把劍,是按照北境之主培養出來的。
他的直覺跟敏銳肯定差不了,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麼,才讓魔修退回魔域,收緊了邊境。
因此,座中便有人試探著問道:「大司座覺得,魔皇此舉可有什麼深意?」
軒轅大司座臉上的神色不變,心中卻感到極其無奈——他倒也想知道!
他的目光在客棧中聚集的各派掌教身上掃過。
只見人人都在望著自己,期待從自己口中說出一個答案。
可是軒轅大司座熟悉的是從前那個劍尊,不是如今的魔皇,他怎麼知道性情跟心境都已經完全不同的北堂寒夜這是在做什麼?
哪怕人是他們崑崙培養出來的,可在他入魔之時,崑崙劍宗對他是什麼態度?
雖然沒有主動把他打下深淵,但也已經生出了嫌隙,基本上別想再憑這份香火情去問他魔域之事。
平生第無數次,軒轅大司座想,若是宿劍尊還在就好了。
崑崙的執掌權在他手上,他要帶領這艘船駛向哪個方向,他們都可以永遠相信他。
他心中轉過這些念頭,最終迎著眾人的目光搖頭道:「我也不知魔皇此舉何意,他入主魔域之後就跟崑崙劍宗再無來往,想要找他詢問……」
後面的話他沒說下去。
可所有人都知道崑崙劍宗如今的執掌者要說的是——他們也沒有辦法去聯絡曾經的劍尊。
「那沒辦法,無法直接跟魔皇對話,就只有派人進去了。」
「各派都挑一些善於隱匿偵查的弟子出來,散入魔域中,去尋找這次魔域異動的真相,再儘快將消息傳回來。」
軒轅大司座聽著他們的話,忽然想起一人來。
他朝著座中各自商議著如何出人、如何配合的掌門看去,然後問身旁侍立的弟子:「合歡宗呢?合歡宗這次沒派人來嗎?」
魔域有變,事關整個北境,乃至全境。
北境玄門都接到了傳訊,聚集在此,沒有一家漏掉。
「回大司座。」在他身旁手持毛筆,記錄這次臨時聚首的弟子輕聲答道,「合歡宗代掌宗門事務的江長老派了人來回話,說如今應宗主在衝擊最後一關,正是關鍵時刻,他受命代理宗門事務,不能輕易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