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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239章 謝婉!

    午夜時分,寢房門窗無風而動,只聽輕微的「吱呀」聲過後,一道黑色人影從窗口跳了下來。來人身量纖細,腳步輕盈,甫一落地就很有目的的向木床靠近。

    他走到床邊,拉開帘子,伸手向床上沉睡的人摸去。

    突然,那人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眼,看著他道,「你想幹什麼?」

    估計是沒想到她會突然醒來,來人嚇了一跳,猛然往後退去。

    「拾娘!」蘇希錦大聲喊道。

    拾娘從房頂落下,舉著彎刀直直向對方砍去,刀刀鋒芒畢露,直命人要害。

    黑衣人邊打邊退,最終抵擋不住攻擊,舉手投降,「別打了,別打了,是我!」

    說著拉開臉上的黑布,露出一張嬌俏桃腮的臉。

    拾娘望之驚異,慌忙跪在地上,「拾娘有罪,還請……」

    「行了行了,」女子匆匆擺手,扶她起來,「本宮深夜前來,你警惕些才是正當。」

    蘇希錦坐起身,冷冷看著兩人:「公主別來無恙。」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多年前與蘇希錦相談甚歡的女娥公主。

    

    「這裡沒事了,你下去吧。」女娥揮手讓拾娘下去。

    而後摸著後腦勺,沖蘇希錦尷尬一笑,「蘇大人,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般美麗聰慧。」

    蘇希錦側身躺下,女娥在月薩國她一點不稀奇,畢竟她娘是擁有三道火焰的女人。

    只她今日原本是想引背後之人出面,沒想引來了這個憨憨。

    「對不起,我本前兩日就來看你的,可我不敢。」女娥愧疚地磨蹭到窗床前,「畢竟是我的國家將你擄來,害你背井離鄉。」

    蘇希錦不答,對於此事她深有意見。而今她懷有身孕,被迫漂泊,遠離自己的爹娘、丈夫、親朋好友,這讓她十分沒有安全感。

    見她不說話,女娥越發忐忑不安,小聲討好,「聽說你病了,我來看看你。其實月薩的巫醫醫術高明,不比你們中原差,尤其是女巫。用你們中原話來說就是可以肉死人醫白骨。」

    蘇希錦想到那碗黑乎乎的東西,心裡便是一陣噁心,忍不住趴在床頭嘔吐起來。

    「喂,你……你沒事吧?你怎麼樣了?我這就給你找大夫。」

    蘇希錦沒有阻止,動靜鬧得越大,對她越有利。  

    「你能找大夫?」用白手帕擦乾淨嘴,她靠在床頭問。

    女娥麻利地給她倒了杯茶,殷勤點頭,「能能,我能。」

    蘇希錦低頭飲了一口熱水,「你們月薩國的藥,我喝不下去。你給我找個信得過的中原大夫。」

    「這怕需要些日子,你還能堅持下去嗎?」女娥躊躇而擔憂,「月薩國嚴禁外男進入,大夫一般為男子,我需要花些時間將他帶進來。若是女大夫還好,只要接受洗禮,就能成為月薩國百姓。」

    洗禮?又是一個宗教色彩嚴重的詞。

    「若是外男不好帶入,不如在月薩城內搜尋,看有沒有會醫術的大夫。」

    「你真聰明。」女娥拍掌大笑,「我這就讓人去辦。」

    蘇希錦眯起眼睛,「你在月薩城地位很高,擁有很大的權利?」

    「也……也不算很大,」她吞吞吐吐,「就是我娘……反正我說了也不算。」

    蘇希錦垂眸,「那你幫我問問你娘,到底帶我來做甚?什麼時候能放我回去。」

    「護法說蘇大人才華橫溢,治理有方,想讓大人為月薩國效力。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女娥頭越埋越低,最後逃也似的跑了。  

    蘇希錦看著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第二日,拾娘與往常一樣端茶倒水,蘇希錦讓她幫自己找些筆墨紙硯,她閒時練字畫畫打發時間。

    「對了,」她說,「你曾經說火焰條數越高,代表地位越尊崇,那麼三道火焰象徵什麼?」

    「長老。」

    「長老?」

    「是的,四條火焰代表聖女,三條為長老,護法和貴族或重大立功者為兩道,被承認的平民和男僕為一道。其他男子都為零。」

    這麼說女娥的娘親是月薩國長老,相當於二、三把手的存在,那么女娥高低是個貴族。難怪權利那般高。

    「你們這貴族的權利挺大的,」她好奇詢問,「你有幾條火焰?」

    「奴婢是平民賣身為奴,只有一道火焰。」

    金字塔底端的存在。

    「那古大人呢?」以月薩國女尊男卑的思想,怕不只是一道。

    「兩道,古大人是月薩國老人,自少時便跟在左護法身邊,有重大立功表現。」

    如此,她點了點頭,「不是說統共有五條火焰嗎?那第五條呢?」  

    「五條沒有人擁有,」拾娘冷淡的眼睛裡立刻充滿崇拜尊敬,「是月神的象徵。」

    月神就是月薩國的祭祀對象,每當月圓夜之日,全國上下都會在午夜時分出來祭祀。

    兩人說著月薩國的風俗,突然就見女娥興沖沖提著裙子跑進來,「蘇大人,我找到大夫了。」

    拾娘將要行禮,被她攆了出去。她沖身後招了招手:「你快進來給蘇大人看看。」

    身後之人低著頭緩緩上前,到木榻前給蘇希錦跪下,「還請大人伸出手讓小的把脈。」

    蘇希錦手下捏緊又鬆開,最後伸出去,「昨日有人給本官下毒,本官一時驚慌失措,之後肚子便一直疼。」

    「想必是受驚嚇所致,」那人恭恭敬敬道,「大人懷孕不足三月,需要好好養胎才是。」

    又要開藥方給她,蘇希錦卻拉住他的衣袖,「本官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眼見著懷孕也還有好長時間,恐怕需要大夫一直關注著。」

    「這,奴身份低微,恐怕……」那人遲疑。

    女娥呵道,「讓你留下就留下,哪兒有你拒絕的權利?你放心,你若照顧好她,本宮就請求我娘賜予你火焰,讓你成為月薩國平民。」  

    「多謝大人。」

    「還有一事,」蘇希錦抿嘴,看著女娥面色為難。

    女娥瞬間明白,擺手轉身:「我先出去,你好好跟大夫說。」

    待她走遠,蘇希錦立刻從床上爬起,半蹲著身子行禮,「微臣參見王爺。」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失蹤多年的趙王周樂柯。

    這些年來他變化很大,那日在禁地,要不是他做的那個皇家手勢,蘇希錦一時也認不出他來。

    「蘇大人快快請起,」趙王雙手扶起她的身子,苦笑不已,「大人不必多禮,本王早就不是王爺了。」

    他鄉遇故知,縱使以前關係疏遠,如今也變得深厚起來。

    「這些年發生了什麼?王爺如何在這裡?謝小姐呢?」

    回想往事,趙王神色黯淡,「說來話長,她被月薩國的人抓走了。我想方設法混進來,查了許久,懷疑她就被關那處私宅里。」

    「月薩國抓謝小姐做甚?」蘇希錦疑惑。

    抓自己是為了治理國家,抓謝婉呢?總不能為了美貌吧?

    「不知,蘇大人怎麼來的?」  

    蘇希錦只好將古維堅和女娥的說詞告知他。

    「原來他們說的異星就是大人你,」趙王說道。

    「異星?」

    「大人不知道?「他很是意外,「這段日子月薩城都在傳聖女將異星接了回來,說是日後月薩國會更上一層樓。」

    他們管自己叫異星,蘇希錦想起當初成親時的紙條。來時路上她曾問過古維堅,對方說他對信上的東西毫不知情,只有聖女才知道。

    「大人以後有什麼打算?」趙王問。

    「我?」蘇希錦苦笑搖頭,根據目前的信息得知,他們根本就沒想放自己離去。

    「對了,方才女娥公主沒認出王爺吧?」

    「沒,那時陪著公主一行人的是二哥和大人你。這麼多年未見,想必她早就忘了我。」

    蘇希錦一想也是這個道理,遂放下心來,「王爺不必擔心,微臣與女娥公主有些交情。一會兒微臣幫你打聽謝小姐所處位置。」

    「多謝大人。」

    蘇希錦原想著找女娥公主詢問謝婉下落,然等打開門時,發現對方已經被她娘叫走了。  

    她一連等了幾日,才終於等到女娥前來找她。

    「這些日子真是累煞我也,」女娥抬頭舉著茶壺一頓牛飲,「我娘讓我準備二月初二的花朝節。」

    如今一月二十三,離花朝節還有七八天。

    「和你打聽一件事,」等她歇好氣,蘇希錦開始試探,「除了我,你們還擄了其他女子來月薩城嗎?」

    「沒有啊,」女娥搖頭,「擄她們做甚?她們又沒有你厲害。」

    這可就奇怪了,蘇希錦垂眸,「這些日子我在這片區域逛了個遍,唯獨有一處不讓去,那裡莫不是關了什麼要緊的人?」

    「我不知道,」她一問三不知,「你莫不是懷疑我們兩人抓起來關在那裡?」

    蘇希錦不置可否。

    「走,我帶你問問去,」女娥起身,拉著蘇希錦就要跑,「對了,失蹤之人是你朋友?」

    「是。」

    「這樣子,那咱們快些找去,若是這裡沒有,就讓人在別的地方找。不對啊,咱們月薩國就請了你一人進來,怎麼會擄別人?」

    蘇希錦:「……」

    她這個本地人都不知道,自己如何知曉。  

    兩人一起往禁地跑去,不出意料在門口被攔了下來。女娥立起眉毛,橫眉冷對,「連我都敢攔?」

    「對不起,公主。長老交代,任何人不得入內。」

    「你們……」她氣沖沖指著守門人,怒不可遏。

    無奈對方很不將她放在眼裡。

    「除非有聖女令,否則咱們一律不能開門。」

    女娥氣鼓鼓指了半天,最後帶著蘇希錦泄氣而走。一路上對著蘇希錦道歉不止。

    「沒事,」蘇希錦表示理解,只好重新想辦法,「怎沒見你相公?」

    她又問起其他事兒來,女娥比她大一歲,也是二十來歲的人了。

    「我沒成親,」女娥撇了撇嘴,「也不能成親。」

    蘇希錦見她不方便說,便不在多問,「你們不是女單國嗎?怎麼改名月薩了?」

    「這不是我們原先的國家,」女娥明媚的小臉逐漸惆悵起來,「女單早已投靠了遼國,如今的月薩,不過是收留咱們的住所。」

    故土尚在,卻早已物是人非。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待回到府上,蘇希錦將得來的消息告訴趙王。  

    「你確定謝小姐在那裡面?」

    「確定,」趙王篤定,沉重開口,「這些天我去附近轉過,確定她就在裡面。而且我打聽到抓她的為月薩右長老,便是女娥公主的娘。」

    這點蘇希錦早就知曉,只不知抓謝婉的是她娘。難怪方才在禁地時,守門的女衛叫女娥公主,對她尊敬又畏懼。

    「你朋友不會騙你吧?」趙王問。

    「應當不會,」蘇希錦搖頭,她連抓沒抓人都不知道,「我聽女娥公主說,七日後是花朝節,那日全城女子都會出去踏春賞花,想必這裡守備會相對輕鬆。等到那時你再找機會確定謝小姐是否真的在裡面。」

    趙王點頭:「多謝蘇大人。」

    蘇希錦搖頭,她也不是白幫忙。論情誼,幾人都是陳國人,他鄉遇故知。論利害關係,他們同為階下囚,算是同一個陣營的。

    獨木難支,腹中胎兒等不得,她需要隊友才能逃出生天。

    「你可曾想過,若找到謝小姐,如何平安出去?」

    「暫未想到,」趙王苦笑,「月薩國出去比進來更難,需要聖女或者長老、護法手令。」

    他能進來是由於頂替了奴隸的身份。月薩國一年收兩次奴隸,他正好趕上了。  

    「咱們也不必如此灰心,」蘇希錦溫聲安慰,「不管怎樣,先確定謝小姐安危,然後問明她們抓謝小姐原因。」

    如此兩人商量好行動方向,到了花朝節那日,蘇希錦與女娥公主一起外出。順便借她之手,調離府邸附近大部分守備,以便於趙王單獨行事。

    蘇希錦第一次見到一個國家對花朝節的重視——幾乎全國出動。她心中分析或許是因為女薩國以女人當政的緣故。

    不論月薩國女子強悍如何,然而她們對美的欣賞力仍在。最重要的是,月薩花朝節與陳國七夕節有相同意義。這日城中許多公子出外,月薩女子可為自己挑選夫君。

    (玉華公子和男主會來,只不過出場方式會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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