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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早就料到了元平會是這個反應。
阿娘與蘇聲追著元平出去了,元鶯拿起筷子很淡定:「吃飯吧。」
趙方羨與她講道:「現在元梅兒已經搬入可麟家中,元老闆可以放心回臨安了。」
元鶯先瞥我一眼:「我其實還想再留幾日,大師說了,我在京城之中一定能找到一位合適的繼承人。」
「神棍的話未必可信,但是京城之大,總會有緣分遇到。」
趙方羨說著與她敬酒,幾杯下肚,他已微醺,臉色酡紅,我知他大概又要中酒毒,趕緊摁下他的酒杯:「我來喝。」
「以後你不許喝酒。」
他反過來摁下我的手,厲聲嚴詞警告。
我很奇怪他怎麼突然這麼凶:「不就是喝杯酒嗎?」
「喝酒對身體不好。」
「那你自己倒是常常喝醉。」
我與趙方羨拌嘴,元鶯在一旁聽完忽然問我:「對了元喜,我看你最近氣色都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我回想最近總是疲倦睏乏,還經常頭暈噁心:「對了,癸水都停了,可能自從家裡出事,壓力過大導致的。」
元鶯愣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什麼,酒也不喝,起身講道:「今日就聚到這裡吧,我想有緣人應該也是等不到了,我晚點收拾東西,明日就上船離開。」
「姑姑怎麼走得這麼急?」
我詫異,推開趙方羨的拉扯,追著她回去臥房,眼看著幾個丫鬟開始收拾行李。
我試探飯桌上是不是哪句話惹她生氣,她平靜道:「我沒有生氣,只是確實沒有再留的必要,臨安那邊缺我不行,元喜,本來我訂了你們一家的船座,但現在看看應該用不上了,你還是與家人安心留在京城,日後有機會再來臨安看看我。」
「可是……」
「好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吧,和三皇子好好相處,以後元家的生意還要多仰仗他。」
我甚是難過,不斷回想剛才飯桌上是不是自己哪裡做得不對,或者說錯了哪句話,她又把我趕出去,閉上門完全不見我。
離開京城的希望就這麼泡湯了嗎?
我並不甘心,況且已經答應了秦音,我一定會帶她離開京城,她現在還被困在家中,很快就要被送去左軍都督家裡做小妾,若是這次我沒有把握好機會,我和她當真都要一輩子困在這裡。
今天我一定要想到辦法,讓元鶯重新願意接納我。
我飯也不吃了,提溜著裙擺跑去街上,到處問有沒有看相算命的先生,偶爾找到幾個,不過是為了騙錢,胡說八道一通,甚至有個神棍被我戳穿後,忽然發瘋搶錢:「我都給你看了相,你想賴帳是吧?」
我拼命拉扯荷包,生氣道:「你是個騙子,我憑什麼給錢?」
「我不管,給我!不然今天我打死你!」
那神棍雖然骨瘦如柴,但總是個男人,力氣比我大太多,猛一下拽走荷包,拔腿跑了。
我追不上他,跌坐在地上大哭,原來好好的希望沒了,現在又被搶了荷包走,我到哪裡去說理去……
「哈,有人被搶錢囉。」
跟前有人走近,還幸災樂禍。
我努力睜開迷濛的眼睛,抬頭一看,竟是昨日才見過的賀敢。
他手上晃著我的荷包,笑嘻嘻地觀察我的落魄模樣,我站不起來,他便蹲下來,食指勾著荷包問道:「想不想要回去?」
我伸手搶,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他忽然凶神惡煞:「給我道歉!」
我哭得更厲害:「我道什麼歉?」
「昨天讓我叫你什麼?」
我停下嚎啕,仔細回想一遍:「叫我爺爺……」
他又凶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我爬起來就要跑,錢也不要了:「我有事,以後再說!」
他的幾個隨從輕易攔住我,我後退幾步撞到賀敢,他圈了手臂到我脖頸,臂膀上到肌肉鼓脹起來,幾乎就要讓我窒息。
他呼著熱氣的唇貼到我耳廓上,一字一頓講:「我再問一遍,叫我什麼?」
我一個激靈,連忙抱緊身子,話也說不清楚:「賀敢?」
「你直呼我姓名?」
「那……小王子?」
他哼了一聲,不是很滿意:「還有呢?」
我是真的想不出了,乾脆破瓶子破摔:「好好好,對不起!我叫你爺爺好不好!祖宗!」
他鬆開我,嗤之以鼻:「你真的不會講薩蘭語?」
原來這是試探我,看看我是不是他們那兒的人。
我摸摸脖子,氣呼呼講:「我已經告訴過你,我是中原人,我從來沒有去過薩蘭國,更沒有離開過京城!」
賀敢不是很相信,食指指尖點到我額頭,順著划過我的鼻樑,又用拇指揩過我的眉骨:「不對,你家裡一定有人是我們那兒來的,不然你不會長這樣。」
我想起阿娘就是胡人,但我並不輕易告訴他,看到他手裡的荷包,我想到一個點子:「其實,我也可以說是你的老鄉,現在老鄉有難,你作為小王子,能不能幫我?」
賀敢看起來很有興趣:「只要你是我們薩蘭國的子民,你有任何困難,我作為王子,一定會幫你。」
我勾勾手指,讓他湊過來耳朵輕聲交代了幾句。
他越聽越興奮:「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我們哪裡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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