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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了很是欣慰:「幸虧是譚大夫幫我開藥,我不僅順利等到現在,還能感覺到孩子在我肚子裡胡鬧的動靜……哎呦……他踢我了……元喜你快扶我一下。」
我趕緊攙扶太子妃回去休息,她躺下後總算舒服點,我看日頭不早,正打算離開,但她忽然拉住我的手,本來還舒展的眉頭緊緊皺起來:「元喜你先別走……」
我詫異:「娘娘怎麼了?」
「我……我心裡有些不安……」
我以為是她害喜反應,到她心口聽了一陣,沒有心亂跳的動靜,於是安慰她:「你有什麼不舒服的要請譚大夫看,你就差人來家中找我。」
她這才點點頭,慢慢放手。
我打著一盞提燈回到家中,剛剛把披肩摘下來,趙方羨就踱步到我身邊,拿起我從東宮拿來的燈,冷笑道:「你真是天生好命,趙忡與你稱兄道弟,現在他夫人也與你結拜成姐妹,元喜小姐,我趙方羨是不是該向你好好學習學習?」
我以為他又來酸我,並不在意,只是低頭跺腳,把鞋上的雪都抖下來:「現在身子太重,有些不太好動,三爺你扶我一把……」
趙方羨伸來手臂讓我依靠,我覺得身上輕了不少,正要感謝他,他忽然收緊臂膀,把我攬進裡屋,然後從外關起了碧紗櫥。
我在沒有點燈,黑漆漆的屋裡驚慌失措,拼命敲門:「三爺你這是做什麼?你快放我出去!」
他在外邊冷言:「還有半個月你就要生了,現在連跺腳的力氣都沒有,那就不要出去亂跑。」
「可是……」
他二話不說,還讓人把窗封起來,我獨自被關了幾天,除了來送吃的喝的,就沒有踏出去一步。
早上我正在梳妝檯邊打量自己的肚子快要爆炸了一般,心想應是等不到半個月,也許再幾天的功夫就要「卸貨」。
這時候門口有人悽厲呼喊:「元喜小姐?元喜小姐你在不在?」
家丁出去接應道:「你找我們元喜小姐什麼事情?」
「娘娘……娘娘她忽然出血了!但是宮裡的那幫庸醫給她開的保胎藥根本沒用,還要請元喜小姐牽線,帶譚大夫進宮,幫娘娘開藥保胎呀!」
第六十六章 東宮夢魘④
我當即瘋狂拍門要求家丁放我出去:「人命關天!你快把鎖打開!」
家丁在外猶猶豫豫地講:「可……可三爺說過,不讓元喜小姐你走出房間一步……我不敢!」
宮人在外使勁哭喊,我急了想抬腿一腳踹開房門。
外面只是一把簡單的銅鎖,只要我腿腳有力一些,就可以輕易把它踹開。
但此時我試著抬腿,除了笨拙與遲緩,再沒有了從前的靈活。
稍微動一動就累得我氣喘吁吁,我扶著腰沿著門慢慢坐到地上,心頭湧上強烈的無力感。
我突然恨自己為什麼要與趙方羨相識,沒有他,我一死了之便罷,或許運氣好,我還能保住一條命,與家人一起流浪到某個地方,從此無憂無慮生活。
可實際上,我選擇了認識他、與他糾纏、最後深陷在他設下的牢籠里,為他生兒育女。
明明有很多路可以走,我偏偏走了一條人世間最辛苦的路。
我咬緊牙關讓自己堅強一點,就算現在出不去,總有辦法能讓太子妃得到譚大夫的救治。
我抬手敲門:「你還在嗎?」
呼喊那宮人幾聲之後,她的哭聲停住了,而後哆哆嗦嗦地應道:「我在。」
我與她隔門講道:「你去南街那家酒樓的一樓臨水包房找譚大夫,他常年住在那裡,你與他說清楚太子妃的狀況,他可以先開個藥方給太子妃保胎用。」
她不應,也不哭了,有些異常。
但是我看不到一點外面的情況,只好與她繼續囑咐:「你等太子妃好一些了,讓她遣人來家中帶我進宮。」
宮人遲遲不應,我生怕她出什麼事了,好在最後她終於回道:「我知道了,謝謝元喜小姐,我現在就去找譚大夫!」
我聽著門外馬車離開的動靜,心中還是有著隱隱的不安。
一直到中午,趙方羨回來了。
我怯生生看著他到床榻邊坐下,拿來一本書仔細閱讀。
「三爺,你……今晚回的這麼早?」
他不應,兀自翻書。
他平時回來,對我不是審視這一天有沒有聽他的話待在家中,就是冷不丁盤問起我去見了誰,做了什麼事,雖然是一些無話找話的由頭,但我還是感覺到他渾身存在的壓迫感十足。
張公公說,這是趙方羨在關心我,因為他從不對任何人問候這些,讓他能如此關注的人,要麼最後被他砍了,要麼最後成了他的門客、或者是手上的一顆棋子,唯有我最特殊。
我腹誹我在他這兒又有什麼特殊?大概也就是他手上的棋子罷了。
也是因此,他此刻的反常鬆弛,讓我感覺到強烈的不安。
我離他遠遠的:「三爺有什麼話要對我說的?」
「沒有。」
「你想罰我也好,罵我也好,我……」
他終於抬眼,放下書,拿出一張信箋放到枕邊:「這是今天『無意間』撿到的。」
我過去一看,是一張藥方,筆記潦草,看起來匆匆忙忙,而且信箋的右下角還沾染了血跡。
我心中不好的預感再次強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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