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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
趙方羨坐在那兒閉目養神,他額角與下巴有破損,身上就剩一件單薄的中衣,怎麼看都顯得些許可憐。
今天趙忡對他下手太狠,如此肆無忌憚,看來平日裡也難免受他欺凌。
我頓時想到,也許,他是遭趙忡厭恨,只能裝傻保命。
想安慰他,但他靜心凝神,絲毫沒有傷心的模樣。
床頭梳妝檯上放了一個小方盤,盤裡是一些跌打藥酒與止血藥膏,我便問他:「你傷口有擦藥嗎?」
趙方羨終於緩緩睜開眼睛,冷言道:「你可以出去了嗎?」
「你讓我看看身上的傷。」
我擔心他一個人不能上藥,到他身旁,學著元平檢查我傷處,抬起他的胳膊輕輕摁到肋骨、撥開他披散在背上的頭髮。
果然他皺眉,並且頸上有擦傷的傷口沒處理。
「要是痛,你就告訴我。」
我先用紗巾沾了藥膏,小心抹在傷口。
他倒是沒再牴觸,只是我想掀開他中衣,看看肋骨那塊兒的時候,他忽地控住我手腕。
「夠了。」
我掙脫他:「你想什麼呢?」
「這不是你該做的,你可以出去了。」
趙方羨仍舊冷漠。
「我確定你沒事就走。」
我隔著一層綿綿的布料,輕輕指壓在他肋骨間。
他果然吃痛,登時眉頭緊皺:「你再不走,就別怪我。」
我並不理會他的警告,取來跌打藥酒抹在掌心裡:「你現在傷筋動骨的,還能怎麼樣?」
他不語。
我便從他衣衽間伸進手,揉到他受傷的肋骨處。
果然有些發腫,也不知道這傢伙怎麼忍得住。
我慢慢揉著,與他貼得極近。
鬢角的髮絲在他呼吸間被吹起又落下,偶爾我轉過臉,抬眼觀察他的神情,他溫溫熱熱的氣息會落在我臉頰上。
他的眉頭終於漸漸鬆開。
「好了,別處我也不檢查了,你自己揉吧。」
我抽回手,把藥酒給他。
趙方羨也動手抹了點到掌心裡。
我以為他會給自己上藥,正要離開時,沒想到被他拉扯回身邊。
他沾了藥酒的手越過我的衣衽,揉到我肩膀。
「換我了。」
他下手很準,剛好是我挨磚頭的肩窩,酸痛得我齜牙咧嘴。
「輕點……」
他哼笑,果然放輕力度,時不時添點藥酒在掌心裡。
我坐在他身邊,顯得很是狼狽:「多謝……」
趙方羨並不應我,上完第三遍藥酒,換個位置,揉到我腰上。
他像是知道我傷在哪裡,又找准了地方。
我想問又不敢問,此刻臉上已是燙紅一片。
「在想什麼?」
趙方羨沉聲細語,像是一根繃緊的棉線摩挲在紙上。
我心口亂跳,趕緊推他:「沒……我不痛了!」
但沒有推開他,反而被伸來的臂膀圈到他懷裡。
他的體溫只隔了單層衣物,比在佛堂時更加熱烈。
我真切感受到,開始瑟瑟發抖。
「三……三殿下你別鬧了……」
「叫我三爺。」
趙方羨說時,蘊熱的氣息撲在我唇邊。
「我給過你逃走的機會,接下去,痛也要忍住。」
果然他再次吻上來,不由分說,用他沉重的身軀傾軋我倒下。
外邊的人聲鼎沸與陣陣煙火綻開,把我哭喊與求饒的聲音遮掩。
他何時結束的,我也記不得,各種說不清的痛癢交織,讓我如大火燎身,只能迷迷糊糊地感受到他的擺布。
第五章 三堂會審
慶幸我睜開眼時,發覺自己沒有死,還活著,而趙方羨已坐在梳妝檯前,用藥酒揉肩膀。
他乾脆中衣也不穿,光著一身筋骨肌肉。
我下床趔趄到他身後,借著一點光影,看清他壯實的脊背,還有身上各處都布滿血紅抓痕。
這些血痕看起來有多觸目驚心,剛才的我就有多痛。
「三殿……」
「叫我什麼?」
我只好改口:「三……三爺,今晚的事,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
他重又倒上藥酒,揉到肋骨:「我不會和任何人提起,但你最好告訴你的兄長。」
我猶豫,生怕元平知道了,又要挨他的教訓。
從小到大,我誰都不怕,就是元平生氣時,能被他滿身肅殺的氣息嚇到。
「不,我不能告訴他……」
我哆哆嗦嗦撿起落了滿地的衣服,穿得亂七八糟,還有兩節戒尺落在地上。
阿娘打斷的戒尺,此時此刻,竟然在對我搖頭嘆氣。
我正要撿,門外忽然傳來張公公的呼喊:「殿下,是宮裡來喜訊了!」
「說。」
「元郎中武狀元了!」
我以為聽錯了,張公公重複一遍,我才敢確定,真是元平高中狀元。
喜出望外間,我轉身看到趙方羨坐在那兒,仍舊專注療傷。
看起來他對這件事不感興趣。
「三……三爺,今天是我們家雙喜臨門的日子,我不想讓哥哥生氣,我求求你……」
他把藥酒瓶子放到桌上:「那就問他帶瓶藥酒過來。」
那瓶子似乎空了,一年到頭,這跌打藥酒都用不到一點,今晚我和他分著用,一下就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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