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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曲靜眼神殺向伙夫,伙夫頂著滿頭大汗望向身邊的女人,兩人眼神對上一會兒,雙雙磕頭喊道:「昨晚真不是我倆值守灶房,就是阿蓮燒的水!」
阿蓮睜大眼睛望著狼狽為奸的這兩人,跪不住,呆呆地跌坐到地上,很快讓兩個官兵一人一邊拖拽出門,跟著波曲靜往西樓離去。
伙夫和女人伸長脖子看著官兵隊伍的背影撫胸慶幸,伙夫刮一下女人的鼻樑講:「跟著我沒錯吧?關鍵時候保你小命。」
女人嬌嗔:「我就說阿蓮沒什麼眼力見,不過也幸虧她當初死活不從你,不然我哪兒有機會跟著你享福啊。」
我一下聽明白了,阿蓮不僅要燒火劈柴干苦力,還要受他們的欺負,她如此嬌弱,要抵抗住這豬頭男人的騷擾,在這孤苦之地保全自己,也不知道要用盡多少力氣和勇氣。
我轉身不再看這對狗男女又開始摟摟抱抱,加快腳步追著波曲靜的隊伍到西樓樓下,一抬頭,他們已經帶著阿蓮走上二層連廊,拐進了裡邊的廂房區。
看氣勢波曲靜大概要審問她,拷問小宮女小太監可是他的拿手絕活,沒一個能從他手底下喘氣出來的,阿蓮此次必是凶多吉少,我不禁可憐她為何苦命如麻繩斷線,一根接一根地斷了活路?有沒有人能夠幫幫她逃出生天?
我在樓下徘徊許久,想到個劍走偏鋒的辦法,摸腰間的荷包里還有好多銀子在,便拿了幾兩齣來,到後院找了個偷懶的家丁,托他給我去街上買點東西:「十隻老鼠要三隻病死,兩隻乏力,剩下的五隻不是發癲就是發狂,再買包鼠藥,一定要粉末的。」
家丁不屑的眼神在我拿出一把銀子的時候噌得變亮,很快拎回來一籠子的老鼠,死的死,跳的跳,看起來骯髒噁心極了。
我捏住鼻子在他耳邊叮囑,又塞去幾兩,他立馬潛去灶房裡好一會兒才探頭探腦出來,他見沒人發現,便到門口清清嗓子,把雙手放到嘴邊大喊:「死了一大群老鼠!鼠疫了!大傢伙兒快來看看啊!」
鼠疫放在哪兒都是大事,果然整個樂營的人又過來看情況,有人用布條捂住口鼻進到灶房裡,用火鉗夾出幾個病鼠:「別愣著了,趕緊準備柴火把這灶房燒了吧!」
頓時各人分頭添柴、堆柴、倒油、點火,火光沖天中,還有人高喊:「進過灶房的那幾個人,也都關起來!」
我趁機煽風點火:「關起來有什麼用啊,一起燒了吧!大傢伙兒的命也是命!」
果然有人開始附和要燒了那對男女還有阿蓮,我生怕他們真要燒阿蓮,趕緊轉移話題:「阿蓮呢?趕緊去把她找出來。」
接我入營的女人立馬想起什麼,急切地遣人:「去!趕緊去樓上通知波公公離那阿蓮遠點!」
我偷偷跟去,但樂營里已是一片混亂,到處是跑來跑去的人,還有幾個家丁拿著冒煙的草把往各個角落裡熏,不一會兒,從一樓到二樓都籠罩起濃烈的煙霧,還出現陣陣腳步聲,聽著應是官兵隊伍才有的動靜。
我忙抬頭張望,卻是白蒙蒙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試著在樓下喊:「阿蓮?你在哪裡?」
幾遍之後,有人在背後拍我肩膀,我欣喜回頭:「阿蓮你……三……三爺……」
趙方羨用衣袖擋住半張臉,唯用這雙冷眼看著我:「又是你惹的禍?」
我想解釋,但他沒時間聽,緊接著問道:「剛才我聽你在喊那個女人,她怎麼了?」
「她被人冤枉下毒,被波曲靜抓去樓上了。」
我剛抬手指向二樓連廊,趙方羨撞開我匆匆往上趕,他在廂房區一間房一間房推門查看,果然在其中找到趴地不醒的阿蓮,她被火燒毀的臉上滿是水,下巴還沾了幾張打濕重疊的棉布。
波曲靜分明是對她動私刑!
不等我過去查看,趙方羨快速探過她脈搏後,把她橫抱起來藏到了我住的夾層里,小心安置到棉被上。
我在一旁無從幫忙,看著他用自己長衫擦拭阿蓮的面龐,是從未對別人有過的耐心與仔細,便忍不住問道:「你果然看上阿蓮了嗎?」
他專注做事,冷哼一聲:「和你有關嗎?」
我自討沒趣:「要我幫忙嗎?」
「把門關好。」
我把移門合上,用一根斷了的桌腿斜著抵住,試了試不會動了,手才從桌腿上滑落,悻悻地用餘光打量過去,他雖不忙了,但還是守在一旁不曾離開。
我知道男人翻臉如翻書,一頁一個樣,但即使如此,此刻我還是清晰地感覺到心裡沉甸甸的苦悶:「要不我出去吧,不打擾你們了。」
「站住。」
趙方羨終於過來把我逼到角落的一堆雜物里,壓著聲音問道:「你還沒回答我是不是又惹禍了?」
我往後縮靠,視線往別處瞟,就算看角落裡的蜘蛛網,也不打算再看他一眼:「你想罵就罵我。」
他毫不客氣掰正我的下巴:「這女人被波曲靜抓住也是你闖的禍?」
我眼睛有點酸:「是又怎麼樣?」
話音剛落,移門忽然被人從外邊重重敲了一下,一群人嘰嘰喳喳討論道:「這個門能不能打開?你們說阿蓮會不會藏在這裡面?」
有人試著挪開移門,但被桌腿抵住了:「這個不是門吧,打都打不來。」
「快去把她找出來,和那兩人一起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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