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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沒什麼用,只不過拿來拜堂用的。」
我愣住,望著他認真又滿是無奈的眸子,一時間說不出話。
雖然想過無數遍這件事,與他成親,但聽到他親自說出口,卻覺得心跳加快,忍不住激動與竊喜。
我捂住臉冷靜會兒,深深呼吸幾回後,才能平和地與他講話:「我覺得三爺說笑了,你不是鄭公子想成親就成親,你是三皇子,要皇上為你指婚,文武百官承認才有用。」
他不屑一顧:「我向來覺得,我就是這天地間的主宰,我要與誰成婚,指認誰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都由我自己認定。」
我這才知道他內心是這樣的想法,聽起來似乎任性,與他平時沉默寡言的形象有些不同。
但這樣的任性看起來似乎有些可憐可愛,而我不認為自己是主宰,只相信三姑六婆、三書六禮的實在,心想不如今日陪他胡鬧這一回,一是逗他玩,二是促他忘記我心裡有鬼這事兒。
我便答應道:「行吧,三爺要拜堂,我就答應你,但是拜堂拜堂,要拜誰?往哪裡拜?」
他拉我到外屋佛龕前,點起一盞油燈與三柱清香,便與我肩並肩站回來,緊緊牽起我的手。
「諸天神佛見證,弟子趙方羨攜元喜,喜結琴瑟之歡,生生世世相守,願永不分離。」
我聽著他虔誠的低語不似深奧的經文難懂,每一個字都在敲打我的心扉,告訴我這個人如此認真在乎,並不是任性玩笑。
趙方羨又攜我跪拜磕頭,沒有人在場,但佛龕前燭火搖曳,小小的幾尊佛像栩栩如生,似乎當真成為我與他白髮偕老的見證者。
他鄭重地將金簪戴到我髮髻上:「從今往後,你便是真正的趙元喜,隨我姓氏,入我侯門。」
「等一下!」
我雙手攀緊他伸來的手臂,甚是心顫:「三爺竟是認真的嗎?沒有開玩笑?」
他皺眉:「你覺得是玩笑?」
「不然呢?」
我起身拔出金簪放到佛龕上,後退搖頭:「我以為三爺你只是任性胡鬧,但是你如此認真,我反悔了。」
趙方羨漸漸冷峻了面龐,起身順手把金簪撫到地上:「我說過我會是這天地間的主宰,你就算反悔,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第四十四章 最是不能才應忘
好好的金簪落在地上沾灰,我心疼到彎腰去撿,忽地一陣暈眩上腦,昏昏沉沉只覺得身子沉重無力。
「三爺……你在哪裡……」
我輕聲呼救,他立刻抱緊我回到裡屋臥榻休息,幫著揉摁了一會兒頭部的穴位,方覺氣血順暢了些。
他坐在身邊嘆息:「我以後不與你吵架,今晚最後一次。」
「憑什麼?你果真在外面有別的女……」
一句話沒說完,我又覺得眩暈氣短,只好躺回去不再動氣。
我大概是死心了,這男人堅決不可信,要不是我率先發現他私藏了金簪,大概他真要送了別人去。
呵,那就送別人吧,我才不要!
我越想越生氣,什麼拜堂,什麼海誓山盟,估計都是假的,連吵架都不願了,與敷衍我有什麼區別。
我因此一個人生悶氣,背對他躺了許久,今夜沒有風雪,院子與屋裡靜悄悄一片,他不時輕微的嘆息聲清楚地傳到耳朵里,又勾起我對他這人的描畫。
我忽然想問他:「三爺你靠不靠譜?」
他回眸,甚是無奈:「你又發昏了?」
「你這麼不靠譜,以後哪個女人願意跟你成親,還要給你生孩子?」
我說著輕輕踹一腳到他背上。
他身子晃了晃,卻陷入一陣遐想,似乎想到了什麼,忽然勾起嘴角:「如果有女人願意與我生孩子,你覺得孩子要叫什麼名字好?」
我翻個白眼:「不關我事。」
他品著這個問題,慢慢躺下來:「慢慢想吧,不急。」
我幾度想開口——不急個鬼,反正我馬上要走,無論如何他都留不住我。
第二天一早,趙方羨起來獨自在衣櫥前倒騰自己,我安安靜靜看著他走了又回來,到榻邊彎下腰,火熱的掌心撫過我額頭:「今日之後有的要你忙,哪裡都不許去,在家休息,聽到沒有?」
我眨著睡意朦朧的眼睛,輕輕嬌嗔:「那你再帶一個女人回來幫你不就好了?」
他生氣,點著我額頭氣到說不出話,只好在張公公的催促下出門。
他走了,張公公卻進來看我,多日不見還是那般佝僂,笑笑說道:「元喜小姐近日可好?剛才聽殿下講你們是拌嘴吵架了吧?不要與他生氣,來,收著這個,今天是太子殿下的大喜日子,整個京城都要為他高興。」
我見是一個紅色紙封,打開來裡面竟是一張銀票,我知道他必定沒有這麼多錢,一問,竟然是趙忡托他偷偷給我的。
我不免想起元安,有些失落:「是因為他對我姐姐有愧疚嗎?」
「不問不說,今天是他的大好日子,元喜小姐自己知道就好。」
張公公笑眯眯走了。
我把銀票連帶紅封放到枕頭底下,繼續躺著,睜著眼睛想心事。
外邊隱隱約約傳來熱鬧的動靜,而後路過又安靜。
今日京城果然沸騰,我心想要是元安還活著,親眼看到她心愛的男人歡天喜地取了別的女人,她會是什麼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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