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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老爺幾十年的好友,小姐你要是嫁給他,不用擔心與他不和,他定會包容你,愛護你,可比那刻薄的三皇子要好多了。」
秦音生悶氣,抱起手思考,大概也是對趙方羨的刻薄心有餘悸。
我在一旁只管聽著,她們你一句我一句說起秦父要她嫁的胡人,是西域來的商人,在中原活動了很多年,雖然始終沒有紮根下來,但也不像差錢的主兒。
秦音糾結幾許,始終低頭不說話,如蔥的指尖在裙擺上圈圈繞繞,讓我竟有些心疼她。
我忍不住問道:「哪一個都不好,為什麼一定要嫁人?」
秦音抬眸:「你有了趙方羨自然就會這麼說,如果你是我呢?」
我有些不高興:「各人有各人的苦難,我沒必要理解你的。」
「那你閉嘴!」
我翻個白眼起身要趕她們離開。
秦音慢吞吞站起身,鞋底跟黏在地磚似的,擺明不肯出去。
最後還是被我趕出去,門一關上,就聽外邊有個男人笑呵呵地呼喊:「你去哪裡?你爹讓我帶你過去。」
秦音很是慌張:「呼延叔叔你……你別靠這麼近!」
「我求了你爹這麼久,終於答應把你許配給我,我的小美人兒,你說我怎麼不靠近你?」
秦音驚聲尖叫,我心頭一下揪緊,趕緊推門出去罵道:「好你個小賊!我的手鐲是不是被你偷了?」
那揪著她的男人精瘦細巧,穿了胡人的皮革皮襖皮靴,頭上還戴著黃貂帽,儼然與中原男人不同。
他眯起小小又精賊的眼睛,對著我吹鬍子瞪眼:「你喊誰是小賊?」
我過去推開他,氣哄哄拉扯起秦音去房間裡:「就是她!我的手鐲剛剛還在這裡!如果不是你偷的,就把它找出來!」
秦音先是愣住,在我不停的眨眼中反應過來,罵罵咧咧提起裙擺,跪到地上往床榻底下尋找。
我假裝生氣,雙手叉腰監督她,果然那男人只是在房外看著等著,餘光里,他抱起雙臂在門口踱步,而後看看天色,似乎有事,只能不甘心地離開了。
我出去左右張望確認他確實不在,趕緊招呼秦音:「他走了!你趕緊跑!」
秦音並不想走的模樣,還是坐到床尾,失落地說道「你這裡借我一晚,等晚宴結束了我直接走。」
「這裡是我阿娘的房間,我也不好說能借給你。」
「小氣鬼。」
「你!」
她不理我,直接躺下背對我蜷縮起身子,有些微微的哭聲。
我確實不能理解她的苦難,但能理解一個人孤獨無助時,想要找個安靜地方好好哭一場的疲倦。
我搬了條凳子到門口守著,關門前與她說道:「你放心睡吧,我在外面坐著,他再來找你,我就說你走了。」
秦音回頭張望我一眼,才放心睡回去。
我在門口拿了剛才的針線,把自己身上的破衣服縫縫補補,這一套布衣還是張公公臨時給我換的,趙方羨竟然也沒嫌棄,時常抱我還要埋臉到我肩上的衣服里深呼吸。
我放下針線,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又想起他。
如果這次我真的一走了之,會不會在臨安的日日夜夜,我也會像現在這般無時無刻不想起他。
簡直與中邪了一般。
在凳子上差點睡著,秦音的奶娘這時候過來,還帶著一個人氣哄哄的男人到面前,他就是中原男人的模樣,憤怒的目光殺向我,質問道:「我女兒是不是在你這裡?」
我搖頭,不敢說話。
他怒道:「在不在?」
我被嚇到後退一步,護著房門不停搖頭:「我阿娘在裡面休息,不是你的女兒。」
奶娘卻講:「老爺,我確認小姐就在裡面,剛才呼延老爺要帶小姐走,小姐賴在裡面不出來了。」
我瞪這個奶娘,她急得抹眼淚:「小姐受盡三皇子百般刁難,現在有個呼延老爺這麼喜歡她,為何小姐就是不肯嫁呢?」
「你這麼喜歡呼延老爺,你怎麼不嫁?」
我嗆她,她一驚,結結巴巴講:「我要是能嫁,我便也嫁。」
我甚是無語,心想秦音身邊都是些什麼人吶?
一個把她送給好友的爹,一個心疼她卻又愚昧的奶娘,還有一個冷漠刻薄的三哥。
幾乎方方面面都充滿了隨時等著她淪陷的陷阱。
我不禁想到元梅兒,她自甘沉淪,無藥可救,而秦音一腳在里,一腳在外,如果我拉她一把呢?
我又想起元鶯說的,人要清楚自己在做什麼,那此刻我要做的,大概是不再眼睜睜看著又一個女人在我眼前沉淪。
我便大聲呵止:「都跟你們說了,我阿娘在裡面休息,你們休要打擾她!」
「讓開!別逼我動手!」
秦父格外憤怒,推開奶娘朝著我而來,我張開雙臂死死擋住大門,心想他敢動我一根頭髮,我立馬呼救讓蘇聲的士兵來救我!
「秦公子!手下留情!」
阿娘的聲音從遠及近追過來,我甚是詫異,但真是她心急慌忙跑到我跟前,抱著我與秦父求情:「秦公子,別來無恙,這是我不懂事的女兒,要是做了惹怒你的事,還請大人有大量!」
秦父怔住片刻,仔細觀我阿娘的面容,問道:「你是……帕雅?」
阿娘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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