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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報完名號,趙方羨意外地很是通融,差人把帳房先生從裡邊拖出來,讓他們兩夫婦重新見面,抱頭痛哭。
「行了,這是念在某人的面子上讓你們夫妻團聚最後一面。」
趙方羨幽幽講道。
我就知道他很是無情,腹誹還不如不讓他們見面,便故意問他,把時間拖得長一點:「等等,我想問問你,秦可風要你我家的帳本做什麼?」
帳房先生結結巴巴說不出來,然後趕緊搖頭:「我不知道啊,只讓我給帳本就行,我收了錢其他全都不知情。」
趙方羨聞言有了精神,問他:「除了這點呢?你和秦可風之間還有別的交易了嗎?」
帳房先生猛搖頭。
趙方羨當即揮手:「來人,拖去斬了。」
「別別別別!我說我說!」
帳房先生一下子被嚇到褲子都尿濕了,爬過去抱住趙方羨的腿哀求道:「秦可風還讓我做了另一件事,不過不在這裡,在元家的老宅里。」
他拖著沉重的腳鏈帶路到東邊閣樓,在元安的房門前站定了:「就是這裡。」
我見門上有鎖,還來不及找鑰匙,趙方羨抬起一腳愣是把鎖給踹開了,他到屋裡轉了半圈,對著空蕩蕩的房間甚是不愉快:「你說的東西呢?」
「大人別著急,就在你的腳下。」
幾個官兵拿了鐵鎬鐵鍬,在元安房間地板上使勁挖,果然一鎬子下去,叮鈴咚隆碰到什麼東西,等到木板被掀開,埋在地板夾層里的金條終於出現在我們眼前。
第六十三章 東宮夢魘
我瞪大眼睛都看不盡地板夾層里埋的金銀珠寶。
雖然只是淺淺的一層,在真正的地板上鋪滿後,又在上邊蓋了薄木板,但是元安的房間很寬敞,全部清理出來,整整運送出去幾十箱的寶物。
我以為這些就是了,但趙方羨讓人繼續到閣樓里拆地板,他走過我最初撞見他的那條迴廊,又到我們一起躲藏過的屋裡,在這裡邊接連翻了很多的金銀珠寶出來。
趙方羨很是高興,帶著帳房先生回到大牢門口:「現在可以和你的夫人小孩團聚一會兒。」
「就一會兒嗎?那那那我這算不算戴罪立功?」
帳房先生擁抱過他夫人和小孩後,又爬到趙方羨腳邊求饒:「大人你饒了我,我真是一時鬼迷心竅,我……」
「哦?是嗎?你口口聲聲說自己不知道秦可風拿了帳本有什麼用,但你卻幫他將如此龐大的財物掩藏到元家,這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事情,我不相信在這期間,你只是把帳本送給他,而完全不知情。」
帳房先生臉色一變,在他逼問下終於講道:「大人恕罪!秦可風拿我全家的性命逼我幹這事,說是讓我在帳本里作假,我千叮嚀萬囑咐他不能對元家不利,沒想到他扭頭就把假帳本送給了皇城司,大人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
趙方羨當即抽出官兵手裡的佩劍,將他斬立決。
女人和小孩當場嚇傻在雪地里,我也在原地麻木到手腳不聽使喚。
熱氣騰騰的鮮血從帳房先生脖頸里流淌出來,在雪中融出幾條蜿蜒刺目的血路到我腳邊。
趙方羨把劍扔還給官兵,冷眼講道:「我也不是故意要殺你。」
他走開了,身後跟著的一幫官員也是異常冰冷,紛紛隨他進去後,守衛官兵便把門關上。
婦人這才爆發出哭聲,抱著兩個孩子在雪地里悽厲哭喊:「你死了我們怎麼辦啊?」
我不知道該不該對他們心軟,因為元家的敗落與她的夫君也是有關,想轉身走,又聽到孩子稚嫩的哭聲,甚是可憐她與兩個孩子就要無依無靠。
我把他們送到路口,把藏在袖子的一根小金條遞給她,婦人見了震驚,想收又不敢收。
我嘆息:「這是剛才找到秦可風藏的錢時,我偷偷留下來的,你就當是我付你的酬金。」
她這才接過去:「三小姐不恨我嗎?」
我垂眸,摸摸小腹,手心裡甚是溫暖:「我不會恨一個不易的母親,因為我也即將為人母,卻與你一樣,沒了來處與去處。」
她聞言遲疑,要把金條退回給我,我搖頭:「我不缺這些,我要給我孩子掙的,也絕不止這點。」
她帶著小孩隱入風雪裡,我回頭來到元家門前,此時此刻,在一眾路人的圍聚下,一車車的金銀珠寶正不斷往外運送。
我看著這得之不易的收穫,更加堅定元平這趟西征,必是我們元家日後度過無邊苦海的一艘扁舟。
隨後幾日,趙方羨帶著這筆錢財進宮見了他的父皇,聽說皇上龍顏大悅,當即就召見了蘇聲與元平,命他們重新整頓軍營,選派出合適的人選前去替換已經撤回的戍邊軍。
送元平啟程那天,我與趙方羨並肩站在官道口,遠遠看著他終於披上鎧甲,在隊前的高馬上意氣風發。
他馬上還掛了給元安當嫁妝的箱子,我問趙方羨這箱子最早被他送去了蘇聲府上,怎麼現在到他手裡了。
我以為是他大發慈悲,沒想到他冷笑一聲:「這錢不是給他用的,這錢是我給他養精蓄銳用的。」
「這是什麼意思?」
我追著他問,明明好像是一個意思。
但是他又聾了,當做聽不見,背起手往回慢慢悠悠走著,我追上他吵鬧,他呵斥我閉嘴,一來一去很快回了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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