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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這麼闊,還這麼摳?每月就訂這麼點東西還要求新鮮帶泥的,闊就多加點錢,吃點好的唄。」
商販翻個白眼,嘰嘰歪歪地推著空車走了。
家丁朝他的背影一揮袖,啐了一口,也打算關門進去。
我趕緊叫住他:「這裡是不是三皇子府上?」
家丁愣一下:「你怎麼知道?你誰啊?」
「麻煩和三皇子告知一聲,元喜過來找他。」
進到他家裡,我不用像在自己家睜大眼睛,就能一眼覽盡這個小房子的全景。
確實小,平房與小院的組合,就是趙方羨的整個天地。
我在主屋站定,屋裡一張圓桌和一個放了點書冊的架子,再無其他擺設。
左側是一道碧紗櫥,家丁站在門口輕聲講:「三爺,元喜小姐進來了。」
「知道了。」
果然趙方羨慵懶低沉的聲音從裡邊傳來。
我眼見裡屋的門打開,趙方羨一臉冷漠地走到桌邊坐下。
「找我什麼事?」
他像是剛睡醒,起床氣很重。
明明這天不早了。
我頷首說道:「張公公不是說……說可以到你家來吃飯嗎?」
他拿起桌上茶壺,正要倒水的手停頓一下,冷哼道:「不是說餓死算了嗎?」
「我可以算了,但是我娘和姐姐不能。」
我咬緊唇角,有些緊張。
他沒再說話,給自己倒了一杯涼水,拿到唇間沾了一口就放回去:「為什麼沒有泡茶?」
家丁進來抱起茶壺道歉:「對不住三爺,剛才去門口收菜了,我現在去灶房泡上茶。」
我看他忙得額頭全是汗,說道:「我去吧。」
家丁詫異,我接過水壺讓他領到灶房,果見整理了一半的菜筐、正在冒熱氣的鐵鍋,還有一隻毛都沒拔光的鴨躺在案板上。
我灑了把茶葉到壺裡,問他道:「這個家就你一個人照顧三皇子?」
家丁嘆息:「這裡就一間側房,是張公公住的,我只能躺柴火房裡,要是再來一個,真的住不下了。」
「那他不換個大一點的房子?」
「三皇子又不像其他皇子官職那麼高,他就一個左監門衛率府副率的頭銜,還是個掛職,自然沒什麼錢換大房子。」
我想想也是,只好不再多問這戶的家底,老老實實把滾燙的茶壺送回去。
趙方羨還坐在那兒,因為水是涼的生悶氣。
我給他斟滿熱茶,談及我的正事:「雖然是張公公說的讓我來,但我不能白吃你一頓飯,這樣吧,我今天給你們家幫把手,你讓我打包一點飯菜回去。」
他不語,悶悶地起來要回內屋。
我追著他闖過碧紗櫥,一直到他床榻邊:「你就算不高興我來,也該想想為什麼我會來。」
他解開罩衫順手扔到一邊,露出裡邊的真絲寢衣,坐在床榻邊,想躺下去又抬眼打量我:「怪我嗎?」
「你……難道不是嗎?!」
他翻個白眼,重又躺回去,背對我講:「我不管你,你自便,出去帶上門。」
我很是生氣他的反應,似乎我們元家的悲劇與他無關一般冷漠,乾脆扯走他正要蓋上的被子,撲過去掐住他脖子:「趙方羨你個混蛋!我過不好,你也別想好過!」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我發瘋,我坐在他身上使出了全身力氣,都沒讓他難受一下,反而被他拽下來,狼狽地撲在被褥上。
我埋臉哭起來,邊哭邊捶他。
他很是無奈直嘆氣:「哭夠了沒有?哭夠了去吃飯!」
他趕我下去,我揪住他寢衣不肯走,糾纏間,門口有人進來,立馬又出去,背對我們捂住眼睛。
我一下推開趙方羨,匆忙下來床榻:「我去灶房了,你別後悔!」
往外跑時,才發現是張公公等著,他見我笑笑:「元喜小姐早說一聲要來,我提前安排好家裡的事,以後不會有這種情況了。」
「我……我就來這麼一次!」
我扭頭跑向灶房,這家裡唯一的家丁不在,我出去找他,卻見他正提了一個大木箱從門口進來。
第十六章 一筐禍水
他搬滿滿的菜筐都不這般吃力,雙手緊握著箱子的金把手,一步一踢地挪向裡屋。
我跟著他到碧紗櫥門口偷聽,從縫隙里窺到他把高至膝蓋的黃檀木箱子小心放到趙方羨跟前,朝他打開蓋子。
趙方羨與張公公都被箱子裡的東西吸引,那老太監嘖嘖搖頭:「殿下看這奇珍異寶,就是在宮中也難得一見,難怪那宗天澤會被晃瞎眼,輕易答應了下來,要是換做老奴,為了這箱寶貝,上刀山下火海都得屁顛屁顛地過去。」
趙方羨隨手拎出一條珍珠長鏈,顆顆飽滿的大珍珠配了幾個滿綠的翡翠珠子,還有金絲絛點綴,把他昏暗的裡屋一下子映襯得富麗堂皇。
他拎到張公公胸前:「戴上試試。」
「哎呦,這可使不得,這等富貴,老奴是要折壽的。」
他推幾下就打算伸手去接,趙方羨忽然收回去扔進箱子裡:「今晚送到舅舅住處。」
張公公的目光黏在珍珠鏈子一起進了箱子,直到蓋子合上,才眼巴巴地嘖嘖嘴:「真是可惜本來整整齊齊一箱子,被宗天澤連累,抄了一半進國庫,不然我們自己留兩件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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